离国的大营内随着关南的一声怒吼彻底苏醒,所有人都顾不得盔甲,只是提着刀纷纷冲了出来。
关南已经是一身血液,身上至少中了三刀,而他的刀下却也已经死了三个梁军。
“快,杀敌!”十夫长怒喝一声,平日里这个小子都被他们当成小弟对待,岂能容你梁军欺负?
大营里火光冲天,梁军的这一批先遣军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如此快地就被人发现,本来这行动已经十分隐蔽,甚至只有少数几个梁国将领才知晓,但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卒就彻底葬送,真是命运的捉弄。
离国大营里的军士当然是要比这一批先遣军人数要多的了,不过他们应对匆忙,身上都没有穿任何甲胄,所以受得伤也着实不小,仅仅一批千人的先遣军他们竟然废了近两千人马才终于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关小子,还有气没?”十夫长不停地拍打着关南的脸颊,不让他睡过去。
“十夫长,我可能不行了。”关南一边吐着血一边说道。
“混账,老子不让你死,你死了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咋办?你给老子醒着。”十夫长一边哭着一边骂着。
关南笑了笑,满嘴的血渍,“十夫长,回头要是哪个兄弟还活着,一定让他给我那个媳妇带个话,就说我是保家卫国死的就行。”
十夫长哭着,重重地点头,他知道的,这个小子总是担心打仗,但他是怕死的,不过当死亡临近的时候这小子却也是不怕死的,国与家,孰轻孰重,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这小子分的比谁都明确。
关南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最后他还是没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他很难过,但也很开心,因为他毕竟守护了她这么一次。
“关小子,老子答应你,还有全营的兄弟都答应你,这场仗打赢了以后,一定会回去告诉你媳妇,你是个英雄,你是保家卫国死的。”十夫长重重地说道。
营帐里走出来一位将军,这将军名叫古月关,是这营帐的统帅,也是关南平时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他看着关南的尸体,良久不发一言,随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帅旗,那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古字。
“传令下去,把这令旗给我换了。”古月关忽然说道。
“换了?”副将很是诧异。
“对,”古月关的语气很坚决,“换成关字。”
副将呆了一瞬间,接着便领命前去,如此军人值得大帅这么做,若是没有他,这营帐里的人恐怕能活下来一半都已经不错了。
次日天明,梁国大军开动,而他们在越过那条没有明言,但是谁都清楚的国界线的时候,最先对上的便是离国先锋营。
无数梁军纷纷诧异,昨晚派去的先遣军没人想过他们还能活着,但是也没人想过这离国的先锋营还可以保存这么完整的编制。
古月关手持长枪,座下是他那匹青色的宝马,平静地看着赶到这里的梁军。
先锋营的每个人都头戴麻布,持旗之人的手臂没有一丝摇晃,帅旗上写着大大的关字。
离国东境,此时正值夏秋交际,来自东南方的暖风还能吹拂到每一个驻扎在这里的士兵脸上,沙场上的风沙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汹涌的吹起了。
关南是东境军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卒,作为很平凡的一个,他的理想也很平凡,想着兵役结束,去兵部退了军籍,然后再回乡找个媳妇,安安稳稳地过着小日子。
不过近来关南却有些担心,他和营里的斥候关系不错,他听说最近对面那支驻军似乎有些不安分,而且对面的那座城里也有些不安分,关南的心里也就跟着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