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北境相隔万里的东境战场,这里的战斗比起北境似乎没有那么惨烈,但也只是相比之下,连续数月的大战,死在这条战线上的军士足有近三百万,不管是离国还是梁国,几乎都快把这百年来存的家底给打光了。
秦沐风站在自己的大帐正中,两侧皆是离军在东境上还活着的将军,此刻大帐里的气压很低沉,秦沐风的目光扫向两侧的将军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给出一个回答。
“二殿下...”
终于有一个将领忍不住站了出来,营帐里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居然被这些目光看的有些紧张,即便是冬季,额头上还是遍布了一层汗水。
那将领在说了一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开口,秦沐风等了许久,最后还是开口道,“程将军有话直言便是,对本帅刚才的提议有何见解尽管说,本帅绝不会为难。”
闻言,那将领四下看了看,纠结了一会儿后才终于说道,“二殿下,我不赞成您刚才的提议。”
“为何?”秦沐风皱眉道。
“二殿下,此刻正值隆冬,两军本就不适宜交战,可情形如此我等也只能在此和梁军耗着,梁军亦是如此想法,可您却要冒雪突袭,行火攻之计,若是成了,自然是大胜,东境之局可以立解,可若是不成,我离国东境都将是一片坦途,将任由梁军践踏,到时我离国可要面临灭国之危了。”程姓将军直言道。
有了一人开口,营帐里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营帐里本沉默着的众多将领都纷纷开口,无一例外地,都是反对秦沐风行火攻之计。
秦沐风一言不发地听着身边这些将军的言谈,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良久后,似乎是觉察出营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那些将领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诸位说够了?”秦沐风淡淡地开口道。
无人应答,秦沐风也没想着有人能回答,便继续说道,“既然诸位都说了自己的意见,那我也来说说。”
秦沐风让开身子,他身后那副地图赫然显现在众人眼前。
“诸位,你们看,这里是我离国的疆土,数百年来,我离国都一直在这里耕作,生活,我知道,诸位对国的情感都很深切,没有人想要对不起国家。
我告诉诸位,我也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有我的父亲、母亲、妹妹、大哥还有很多朋友,我秦沐风是东境统帅,我在东境守着这片土地的大门,就是为了能够守护好这些人!”
说着说着,秦沐风的声音忽然凌厉了起来。
“我秦沐风在掌管东境兵权的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我便立誓,只要我活着,就不容许这东境的大门被外敌攻破!
现在,梁军来了,他们觊觎我们离国的疆土已久,所以便要强硬地掠夺回去,我忍不了,守在东境的你们、还有外面奋战的将士们,都忍不了,所以我们才和他们打了这么久。
我们怕打仗吗?你们都知道,我们离军不怕,可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若是只有东境有难,我秦沐风半个字都不说,打就打,可现在不一样,北境同样受敌,战事十分惨烈,若是我东境不能快点结束战斗,两面夹击之下,我离国就算是再固守,也不得不亡国了。
你们都说我在拿整个国家做赌注,我心里当然清楚,可现在的离国就是即将被按到砧板上的肉,若是再不反抗,就会被人剁得粉碎,难道如此情形还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赌一次吗?”
秦沐风声音激荡,在他说完后,营帐里鸦雀无声,一众将领纷纷低下了头,都在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