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方来不及封锁整个学校时,Suze就催促着Rye快一点开车离开,在两个人镇定自若地驾车离开校园之后,警|笛的鸣响响彻了整个校园,来来回回有许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进入校园。
“你装的炸|弹?什么时候?”
Rye看见两个人的地点渐渐消失在了警|车包围圈之外,开口问道。
“检查台式机的时候,装在台式机旁边。”Suze一笑,淡淡的,“微型炸|弹,你应该有见过,虽然威力比不上手|榴|弹,但炸掉他的房间也是绰绰有余了。”
Rye的余光扫过她的脸,此时的Suze不同于刚来时的模样。
看起来刚刚的对话还是多多少少对她有点影响。
“别这样盯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已经爱上我了。”感受到一道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直看向窗外的Suze转过头,扬起一抹笑容,开玩笑般说道。
“自作多情。”Rye淡淡地回复她一句,“你看上去并不好受。”
他没有心情在对方明显情绪不佳的时候抬杠,Rye一向不喜欢Suze这样有事无事便扬起她惯有的妖娆笑容掩饰过所有的情绪波动,比如现在,她的眼底丝毫没有笑意,即使她的酒窝已经若隐若现。
“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笑着的吗?”Suze慵懒地向后一靠,微微侧过身子,单曲起一只腿,姿态颇为潇洒地将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笑得越发妖孽。
“你现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只是一回头,他就看见对方美颜脸蛋上的笑容,原本妖娆勾人的表情此刻显得黯淡。
她嗤笑一声,“说得像你看过我哭的样子一样,什么时候?梦里么?”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哭兮兮的模样是什么时候了,没打麻醉药的时候开刀也不过是紧紧抓着手下的床单咬着牙,可眼泪硬是一点没掉一下。
毕竟,哭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Rye趁着红绿灯的空隙,偏过头,四目相对。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看着Rye侧颜的Suze倏地一愣,猝不及防地凝视着对方的瞳孔,那双平时已经看惯了的墨绿色眸子里似是有几分薄怒,让她呆了一秒——墨绿色眸子她不是第一次见,从前无数次地和Gin对视也从未如此慌乱过,可偏偏一遇上Rye的眼睛,她就能够轻易地乱了阵脚,每一次都是,就像是一个循环的魔咒一样。
这么多年里她自认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唯独看不透面前男人哪怕是一毫的心思。
“你不必时时刻刻都挂着那样的笑容,不开心的时候没人逼你强颜欢笑。”
每一个词都咬字清楚,偏偏组合在一起就让Suze脑袋一空,男人低沉的声音剥夺走了她一瞬间的全部反应,回过神来时只能看见对方认真的神色,不带丝毫轻佻。
Rye,究竟是什么能让你如此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
Suze轻轻一笑,“在你面前展现出最脆弱的一面,然后等着你的嘲笑吗?”
她的语气几分凉薄。
闻言,Rye沉下了脸色,却还是没有转移目光,“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这句话的意思。”他的声音比之前还要低上几分,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
Suze直视着对方的双眸。
“我只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温柔。”
一字一句,无比残忍。
Rye瞪着她,冷冷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心被冷嘲热讽,哪怕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无法无动于衷。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冷漠的目光,只不过这次他的眸中有怒,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女人。Suze更是不惧,放下了原本曲起的腿,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他,与他对峙着。
感受到他目光的冰冷,Suze在心里一笑,这不才是他应该展现出来的模样吗?刚刚的认真,眸中疑似的怒气,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田中正人如利刃般的话语到来时握紧她的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相处,她向来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糊弄,看上去就极度危险,如今看来也的确如此,能将温柔和阴谋融合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甘拜下风!
“你对于自己可真够自信。”倏地,他开口。
自信到认为自己理解的就是他的话语中全部的意思。
“过奖了。”她回以一声冷笑。
谁也没有再开口,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各自心里有不同的想法,两人周围的空气宛若凝结了一般,外界所有的喧嚣都戛然而止。
打破气氛的是身后车子的喇叭声,还带着叫骂,红绿灯已经变换很久了。
“建议你还是马上启动车子比较好,不然要是后面的司机下车气势汹汹地来打你,我可是一点忙都不会帮。”Suze笑道,率先转过头。
Rye没有理她,启动了车辆,以极快的速度冲过了红绿灯。
就算不去看,Suze也能够感受到驾驶座位置上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只不过,常年被不同压力笼罩的她已经习惯了,一点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头也没回。
刚刚算是开诚布公地在两人之间把关系挑明了讲,Suze 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无情,不仅对面前的男人,对自己也一样。
与其总是在模模糊糊的界限上反复徘徊,不如狠绝地划清界线。
她不知道Rye是否有别的身份——尽管已经有蛛丝马迹能够证明这一点,但她只知道,对方的身份对她来说一定不好看,也一定不愉悦,至少绝非Gin这样能让那位大人对于他和Maraschino之间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身份。
更何况,她不懂他。
不懂他的行为,更不懂他的心思。
事到如今,Suze把瞒下对方擅自安装窃|听|器的行为是做自己这段时间内做过的最蠢的事,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她会包庇他这么一次,也仅此一次。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窗外匆匆流逝的风景像是成了整个画面中唯一还在动的部分,一人手执方向盘,脸色阴沉,直视前方,另一人手撑着下巴,撇过头凝视窗外。属于大自然的嫩绿色渐渐被黑暗所覆盖,车驶进了停车场,光线暗下了不少,只能听见汽车的引擎声在空荡荡的外界回响。
车子停了下来。
“你从未往好的方面想过,哪怕只有一次。”
良久,Rye淡淡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让原本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半条腿已经迈出去的Suze动作停了下来,她的背影凝固了几秒。
好的方面吗?
“不存在的东西,又何必去想?”
Suze转头,漫不经心地一笑。
有些东西,不是他自己掐断的吗?
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不牢固,尤其是在他们的世界里,摇摇欲坠,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能够彻底击垮所有。曾经她冷如磐石的心肠也有一瞬间的触动,然后,在他的行为下,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