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本警.方发布会所透露的信息,通.缉.犯杰克已经落网,同时,经过联合国的消息确认,已经对Suze和Maraschino进行最高通.缉,确认二人如今在日本境.内活动,各方积极进行合作配合,并有信心在此次行动中铲除后患——”
下午的酒吧乐得清闲,没几个人,稀稀疏疏坐在吧台上,平时用来播放MV的悬挂小电视上正插播着这两天掀起轩然大波的消息。
冰水被抿在豆沙色的唇边,随着玻璃放在桌上还有透明液体的晃动。
“有信心在此次行动中铲除后患——”Brandy被冰水滋润过的喉咙一阵舒适,她重复着新闻里的这几个字,弯了弯唇,“好像每一次都是这么说的。”
“嗯,然后我看见的Suze比谁都还活蹦乱跳。”
Sherry了然地接过了话。
“也许这次不一样?”
Brandy想起这段时间聚集在东京的各个势力,喃喃自语,说出的话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切实际,即使如此,淡漠如她也有了那么一些希冀。
Sherry默然,没说什么。
倒不是她同归于黑暗而不希望组织被从根上颠覆,而是这么多年的熟悉和记忆,她不大能想象出Suze和Maraschino死亡的模样,即使她们自己说起来早就做好了准备,Sherry的记忆中也始终是Suze风情的笑和Maraschino耀眼的眼眸。
“希望吧。”
沉默许久,她淡淡接了一句。
“小姐,您点的白兰地酒。”
两个人沉默时,沙哑带着笑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都是一怔,Brandy更是少见地颤了颤,转头,穿着酒保服的女人低下身子,一手端着托盘,而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夹住高脚杯,稳稳当当将杯子放在桌上,她酒红的发丝挂在耳垂,几根垂在桌上。
感受到Sherry和Brandy的目光,她侧过头,勾起唇,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
Brandy的手抖了一下,差一点打翻原本的冰水,而即便是Sherry,那杯酒不是给她的,也让她看见这个笑容时如坠冰窖。
女人没有走,反倒是直起身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酒吧的音乐从轻快的蓝调变成了悠扬低沉的小提琴曲,连带着灯光也昏暗了一些,Brandy下意识抬头看向女人的脸,顶上的灯光被酒红色发丝遮住,在女人的眉间偷下阴霾。
Sherry沉默着看向Brandy,心头有些凉,而Brandy过了几秒,动了动唇:
“多久?”
“三个小时。”女人笑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足够的时间了吧。”
足够的时间,与这个冰冷的世界告别。
Brandy抬头,复杂地看了女人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拿起高脚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喉咙微动,冰冷的液体流入喉间。
“乖孩子。”
女人歪头,笑了笑,冲着从头到尾没说话的Sherry眨了眨眼。
她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直到女人潇洒地转身离开,走入了吧台后面的员工休息室,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布后,Sherry才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大得连桌子都动了动。
“你疯了?”
“坐下,Sherry。”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Sherry更不敢相信都这个时间了对面的Brandy第一句话竟然是命令自己坐下,可是对视了几秒,她有些挫败地坐下。
“你会死的。”
Sherry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这不奇怪,你我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不管是从我们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天起,还是我们丢掉身上的白大褂离开实验室的那一天起。”Brandy反倒是释然了,她静静地勾了勾唇,“至少,我还有三个小时最后去看看——外面。”
她其实在想有什么告别的。
想来想去,好像她熟悉的,又能够见面的,也只有面前一个Sherry而已。
Sherry看着她平淡的模样,心里有些酸楚,牙齿紧咬着嘴唇,突然低下了头,一只手撑在额头上,隔绝掉了对面Brandy的目光。
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被握住。
“我从没见过你哭。”
Brandy用手包裹住Sherry放在桌上的手,感受到自己掌心被对方清瘦得凸起的指关节触碰,心里柔软了一些,可这也不能改变什么,至少,这样的死法比她想象得要自由、体面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