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帮个忙。”Suze目不斜视地看着Maraschino,“我感觉门口有人在看我——那种盯了很久的感觉,介意用余光帮我确认一下吗?”
在这个她谁都不认识的世界,如果有一个人这么紧紧地盯着她,那一定是一个可以被FBI警告级别的影片。她猜是个抢劫犯或者跟踪狂,不管是哪个都值得她在案件结束以后去解决一下。杀人会引起骚乱,但简单地教训一下还是没问题。
Maraschino会意,她借着打哈切的模样余光瞟向玻璃窗外,嘴巴差一点没闭上。
“赤井秀一。”Maraschino挑眉,还是长发限定款,这模样她都很久没见过了,“你撞大运了。他为什么看着你?一见钟情?”见鬼,看见那头长发,她有些想Gin了。可她不能说,不然面前这个女孩能跟她赌气到下个月。
Suze觉得颇为好笑,“难道普通人这个身份给我加成这么多吗?”她记得在组织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对方防备得就跟被入侵领地的雄狮一样,竖起浑身毛发。
“你很好看。”
Maraschino一锤定音,肯定地说道。这让Suze很愉悦,连带着笑出了酒窝,如果不是背后站着一大堆警察,她一定将Maraschino搂过来亲一口。作为补偿,她选择冲Maraschino眨了眨眼睛,试图营造出俏皮不失机灵的模样。大概率是失败了,因为Maraschino冷静地转过头。
“好吧,当然不是。”Suze耸了耸肩,确定别人听不见她们说话,“前段时间他从美国回东京——别惊讶,东京就那么大,遇见是很正常的事。我在巷子里面碰见他了,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思想成熟,我揍了他一顿。他看我可能是在想怎么报复回来。”
“你——揍了——他?”
Maraschino一字一句地拉长尾音,深表疑惑。她为什么不知道?而且她以为Suze不在意了,毕竟Maraschino问起Suze为什么死时,Suze说得非常无所谓,顺带表达了对Maraschino因为私自选择和Gin赴死而丢下她这个行为的强烈不满。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揍他,还是我怎么能够成功揍到他?”Suze挑眉。
“都有。”Maraschino诚恳地说道。换来Suze难以置信的眼神,好吧,她就知道自己又伤到这个女孩极其细腻的自尊了。这种薛定谔的自尊,Maraschino决定不去管。
“第一,这时候他就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小鬼,我揍他一顿还能有问题?”Suze竖起一根手指,是食指,虽然这种情况用中指也不是不合适,“第二——不在意是一回事,但死的时候真的很痛。我很怕痛,所以揍他一顿,这逻辑很通。”
通吗?Maraschino思考,其实她觉得并不。
那不然是为什么?Suze这时候依然因为那一点小小的细腻而对赤井念念不忘,试图用身体上的伤痛让对方记住她,或者出一口气?这更诡异了。Maraschino宁可相信前一种逻辑。
“你好,两位,可以问一下你们的名字吗?”胖胖的警官让他旁边的高瘦男人过来问道。
Suze记得这个胖胖的警官叫目暮十三,另一个她不记得名字了,但也是老面孔。别问为什么,她遇见那小孩惹上案件的几次都是这个警官在现场。
这很神奇。Suze面无表情地回忆着。她连组织里的成员名字都记不全,却记住了警视厅几个和她一辈子不会有交集的红方成员的名字?非常荒谬,这可能就是组织失败的原因,对面的存在感太高以及组织内部成员的存在感太低。Suze叹气。
“墨樱。”
“苏弥。”Suze说道,不指望旁边的人多热情几句,自己反倒极其善良地开口,“我有这里的监控视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除了厕所这些地方,基本都无死角。”
无死角的咖啡厅监控。目暮警官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不能算是侵/犯他人隐私,可——一般不就只有一个摄像头吗?一直开着的无死角摄像头?他觉得这个咖啡厅的老板娘应该挺有钱的,也挺闲的。
“那就麻烦了。”目暮警官诚恳地说道。奇怪归奇怪,但人家提供了捷径,他们不走这个捷径就像个十足的傻子。
监控就像是亮眼的指明灯,连带着看起来智商能把爱因斯坦从棺材板里气得掀盖而出的初中生侦探——Suze是真觉得把初中生和侦探和爱因斯坦的智商放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很快警官们就从在场的人里面找到了已经瑟瑟发抖的凶手和足以指证他的线索。
说真的,凶手是谁,为了什么,怎么做的,这都不是Suze关心的事。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场所被当作凶案现场——这会影响到她开店吗?
“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Maraschino建议道。
“你和Gin的甜蜜时刻可不会给我休息时间。”Suze促狭地眯起眼,礼貌地婉拒,“你知道,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店里发呆一下午——或者去路边喂喂猫猫狗狗。总之,呆在公寓里看你和Gin抱在一起是我放在最后,仅次于毁灭世界的选择。”
“我们不会抱在一起。”
Maraschino认真地纠正,抱在一起?他们可能会偶尔给彼此一个拥抱,孤独太久的人对于拥抱的渴望往往大于亲吻或者别的,但,一直?不了,这不是Gin和Maraschino该发生的事。
“或者打起来。”Suze善意地嘲弄,“这更糟糕。维修费我不想承担。”
她给店门挂上了锁,又把钥匙放回了兜里。Suze看了看天边,已经是夕阳仁慈地将光辉洒向大地的时候了,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平淡极了,还有时间来欣赏日落。日落下的两条街道熠熠生辉,面前的人影背光而立,一片黑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