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侩中的喧杂和吵闹的再度众说纷纭起来,偌大客栈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人们谈天说地的最佳场所,天南海北的各种传闻都像是大杂烩般的流窜在空间中,给人感觉像是身处在上演精彩戏剧的院堂中。
“你们听说了没有,澳亚帝国内的丹宗在前两天向天盟投降了,数十座丹塔也自此落到了云逸手中。”在客栈中一处旅客拥挤处,正在食用着海鲜美味的远方客人正在津津乐道的描绘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他看起来面容颇为淳朴简单,不免是让他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增添了几分可信程度。
“不是两个多月前,天盟才率领军队过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战争。”邻座客人们在听到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后,连忙放下正在品着的美酒,眼神充满惊奇的回望过去,诧异问道。
“这是我的亲眼所见,可没有半点欺骗你们的成分。”远方客人自持拥有着吸引众人眼球的热烈新闻,不免是装出来几分骄傲的豪迈气态,他姿态恢弘的伸展了几下衣袖,随后高高昂脑袋,表情上的深思熟虑似乎是在思考该以何种词汇来描述这场爆发在千里之外的大事:“前几天我跟随着商队,路过了赤霞平原,从远处亲眼看到了飘摇着黑色鹰旗的大军开赴进入丹宗苍啸塬,同时我还听逃离出来的丹宗士兵们说,云逸已然完成了对于丹宗的全面管控。”
“这仅仅只是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啊,战争竟然就结束的如此彻底,前段时间我还听说天盟在峡谷之地遭遇了建盟以来的最大惨败呢。”邻座客人稍有些诧异的转过身躯,自顾自的饮着酒水,面容上的震惊犹如东方海域上翻滚着的惊涛骇浪,充满着前所未有的默然感觉:“我还记得的天盟建立至今,不过是短短两年的光景,如今一朝之下,它已然成为全人族最为庞大的宗门,过往的丹宗,六幻灭绝门,甚至是北冥雪地上血修门,都一一葬身在纵横驰骋的铁骑下,放眼全人族,恐怕云逸所掌控的军力已然是堪比帝国的存在。”
客人为了压制心中惊愕,又是大口饮上了几口酒水,同时脑海也不断浮现当年在道路两旁,初见新生宗门时的场景。
客栈中的喧闹在这样的消息下突然变得沉默,似乎每位食客在听到年轻宗门横扫八荒的故事后,都在心中默然长叹,作为历史时光的经历者,他们都或多或少参与并且看到一个新生王朝的轰然崛起。
在雅座处安心吃着精美食物的阳曜兄弟,在听到宾客们所说的消息后,不免放下了餐具,他们半低垂着面容,互相凝望上片刻时间,万千思绪想要化作言语道来,却又是受限于环境。
“去年见他的时候还只是在蔚水之岸,如今一年过去,他已然驰骋在了红色戈壁滩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扩张速度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位君王。”阳忌惮万分的轻声言说着,对于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也在不经意间失去了兴趣,心事重重的东张西望,仿佛是想要找到什么摆脱烦躁的寄托。
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不远处独自落座的翩翩少女,那的确是一种超乎平常世界的美感,充满遗世而独立的高贵和气度不凡,而正当阳准备进一步的去仔细端详时,他却看到一幕光暗交错的诡异画面。
在或明或暗的诸多人注视下,青萍微笑着的面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收敛起来,她安静无声的喃喃自语着刚才宾客所攀谈的话语,整个人的看起来完全进入冰封女神的强势姿态,玲珑犹如明珠的美眸也转瞬间变成了无底的黑色深渊,无数危险意味在其中来回交错闪烁,不免是让注视她的人产生了许多恐慌意味。
“哥哥。”相比起兄长尚且平淡甚至都发呆过去的神色,曜看起来就要十分暴躁和气愤了,已经显现出几抹俊朗模样的脸部棱角颇有种钢铁意味:“不知道海阁中的老人们在等待着什么,在这么下去,那个黑暗法界后裔就要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君王了,到那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或许老人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吧。”被弟弟惊醒过来的阳用着平缓温柔的语调安慰着,绵长关切意味毫无保留流露出来,不免是将兄弟间的情感极为真实的表现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注意力的大半放在了哪位骤然间从温暖如风变成冰天雪地的少女身上,嘴角边若隐若现的几分期待,似乎是对其产生十分浓重的好奇。
低垂面容的青萍此刻不知该如何言说自己的心气了,她只觉的全身冰冷,头脑发昏,敏感思绪不断的回想着众人口中的单薄少年,由衷愤怒便喷薄而出,咆哮出现:“你们是说什么,云逸灭亡了血修门。”
青萍像是纵身起舞的孔雀,站起了身姿,精致五官就像是上帝手中雕琢了千万年的艺术品,充满着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悠然魅力。
或许是出自坚忍不拔的雪地豪门,当青萍用着锐利非凡的语调向着邻座宾客诉说时,整个大堂中的客人们都不禁是颤抖了几下身躯,神经也在瞬间变得稍显麻痹。
“告诉我,血修门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纤弱的青萍为何会在顷刻间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气势,她看起来就像是纤弱无骨的邻家少女,甚至体内连半点玄气力量都没有,可在直到此时此刻,却足以让众人侧目。
邻座客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已经走进至自己面前的冰冷少女,他轻轻喘动着气息,眼神慌张的回复道:“半年多前,云逸亲率天盟大军灭亡了血修门,这是传荡在人族七国中的重大新闻,姑娘难道不曾听闻到半分。”
“血修门亡了。”青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她颤颤巍巍的向着门外退着步子,精神也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恍惚:“那父亲他岂不是,那血修门门主血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