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算肯叫你了,真替你高兴。”萧姐笑着对我说。
我带着林林回到市区后的那个周末,萧姐说想念林林,叫我们去她家吃了顿便饭。饭后,林林跑到一边玩去了,我便跟萧姐聊了几句。我告诉她,我打算找个稳定些的工作,再把林林送到幼儿园去,她便很是欣慰地鼓励我:“没问题,以你的能力,找个好工作不难。”
“还是挺难的,我这种有前科的,很多地方都不要。”
“别灰心,总有伯乐的。我听说过你以前的事迹,谈成过好几桩大生意呢。”
我轻声一叹:“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萧姐说的应该是我还在杜经理手下时的久远之事吧,她居然知道些那么古老的事,也只有雅林能讲那些事给她听了吧。
我脑中突然闪过雅林,一开口,便不经意地把她说了出来:“其实跟雅林在一块儿后,发生了太多事,都没有好好工作了。”
萧姐愣了。提到雅林,我竟显得轻松。
她对我笑了笑,点点头,并没敢评论什么。她拿不准,若把关于雅林的话题展开来,我还能不能保持这份轻松。
记忆的大门并不敢贸然推开,大门之后,那些浓烈而炙热的回忆,会像岩浆般涌出,狠狠地灼伤我。
人心底,总有些过往是不能被翻出来的。若谁逼迫我把过去的一切都讲出来,还不如捅我一刀。
但我却逼迫过雅林,拿着她亲生父亲的命,逼她对我讲出了所有,她不愿启齿的过往……
***
深夜,我开着车把还在病中的雅林带离了医院。走时,我为她办了转院手续,告诉医生会把她送到她长期治疗的医院去。但我没有,我直接把她带到了我家,那个我们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小屋。
她曾经说过会告诉我一切,我信以为真而她却食言,我要让她在本该对我讲述的地方,兑现承诺。
一路上,雅林一句话都没说,她的状态就好像是准备着去赴死一样。
张进给我打来过电话,看来他是醒了,来兴师问罪了。但我没接,挂断之后直接关了手机。此刻,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来干扰。
进屋后,雅林两眼无神地靠墙站着,都不多打量几眼这熟悉的地方。
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再次对她施以压力:“我再说一遍,只要让我听出一句假话,廉河铭就没命了。”
她低着头,不看我,用微小的声音问:“我能不能……提两个请求?”
“可以。”
“我今天对你说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答应你。”
“谢谢……”
“还有呢?”
“还有……你能不能……别看着我……”雅林的声音在发抖,她始终埋着头,似乎害怕看我,“你看着我……我真的……开不了口……”
我看了她一会儿,掏出不久前刚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钥匙,打开了雅林身旁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