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绵长,那些记忆中的一幕幕,如今再从雅林的角度听来,全都变成了刀片!
原来她早已把我看得透透的,而我,却从来不知道她。
我的身体也不知何时,顺着墙滑倒在了地板上,止不住的泪水流过脖颈,从衣领一直沾湿到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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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第一次去见了廉校长之后,我们之间的鸿沟,总算开始填第一把土了。
你中枪后的第二天,我又去找了他。我求他帮你,他答应了。呵……他当然会答应,只要是我找他,他什么都会答应。
他把河铭公司救了过来,也把他自己救了过来。可能是我那天说的话刺激到他了,他比以前更加热衷于工作了。
我虽然去找过他两次,但他并不敢主动来见我。但我不怕和他说话,于是他就打电话给我,每天都打。后来我听宋琪说,他那段时间还经常跑到河铭中学来看我,又不让我知道,就常常躲在食堂里,远远地看我吃饭。
后来,我又主动去看了他两次,才慢慢开始适应,慢慢敢看着他说话了。
但我一直都无法开口叫他,连该怎么称呼他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没有公开,偶尔一起吃顿饭,都是李大伯来接我去远山别墅。除了李大伯和贴身的几个用人,没有人认识我,就是他们,也只知道我在廉校长那里是个特别重要的人,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廉校长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什么他都答应,连我希望宋琪不要再来找我了,他都答应。他也不会勉强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他其实很好奇我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问过一次我没有回答,就再也不问了。我知道,他对我好,不仅是父亲疼爱女儿,把我当作他对母亲情感的转移,更多的,是他觉得对不起我,他内疚,想弥补。
他从来不在我面前发脾气,但他的脾气真的很暴躁,对人又苛刻又挑剔,犯一点点错就会大发雷霆,搞得身边服侍他的人一个个都唯唯诺诺的。他真是没有怜悯之心,只对他在意的人好,其他的人就无所谓,哪怕是跟了他多年,天天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尤其是谁不小心惹到了我,后果就会好严重。
我第一次发觉,是第一次去见他的几天之后。那几天宋琪忙着处理那件生意,空不出时间来接我,廉校长就让李大伯来接我。那天是我的定期检查日,但李大伯不熟悉从河铭中学到协仁医院的路,年级也大了,不小心上错了道,又遇上了堵车,结果在路上耽误了两个小时。廉校长火冒三丈,要把他给辞了,我就帮忙说了情,才保住了李大伯的工作。
李大伯很感激我,从那以后,许多事都偷偷帮着我,你受伤那次,也是他来接我们的,还一直帮我保密到现在。
后来还发生过一件更严重的事。有一次,我去远山别墅和廉校长一起吃饭,有个用人给我倒茶时手拿滑了,泼了些茶水在我手上。那茶大概七八十度吧,是挺烫的,但还不至于烫伤。当着我的面,廉校长忍住了火气,但后来李大伯告诉我,那天我走后,那个用人居然被他狠踹了一脚,还被轰出了门!
那次我有点儿生气了,跑去质问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来这样做是不对的。他对我说,做人必须强硬,不强硬就会被别人欺负。
我当时很吃惊,觉得他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后来我想了许多,才慢慢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了一些。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在这里打拼,从谁都可以欺负的小混混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经历过的挫折一定很多,才会患得患失,对别人耿耿于怀。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忘了母亲,不结婚,和其他女人交往也根本不是真心。他不真心,对方也不真心,只是各取所需地搅和在一起。所以他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情感。他已经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他的思楠,整个人就只剩下一个冷酷的空壳。
我曾试着想让他改观过,可是无能为力。当着我的面他总会答应,说什么都愿意改,可事情一发生,他马上就原形毕露。他自己也拿自己没办法,就像一只刺猬,谁碰了他,本能地就会把全身的刺都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