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升不知道向晴初为何提议过一晚才前往位于郊外的大本营,但也觉得白日抵达比深夜回归更好一点。
他答应在距离余杭边界还有十里路的地方留宿半宿,黎明时分就继续赶路。
日落时,军队在余杭塘河附近落脚。
高子均特意跟火头军多要了几块腊肉,放到白子锘碗里当作是给他庆祝生日。
高子锰则是给了他一只大苹果。
白子锘把腊肉和苹果都分成两半给了向晴初。
高子锰笑话他:“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白子锘顿时紧张起来:“明显什么,前几天是晴初保护我,我才有命活着见你们,这份恩情可不是给点吃的就偿还得了的。”
“嘿嘿,我只是随便一说,你紧张什么?”高子锰坏笑着摸了摸自己特意保留的胡子。
他不想被那些高官重臣看见自己过于年轻而以为他是个好糊弄的。
他之前和高子均讨论过,猜到太后一党之所以极力拥护他,背后是为了借他的权力来牟利。
他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什么叫做“挟天子令诸侯”。
他不想像历史上某些皇帝那样任人摆布,以防后代谈论他的时候都没有好话。
所以,他打算装得老成一些,好让那些人不敢轻视他。
白子锘他们对高子锰的装模作样不感兴趣,都各自散开做自己的事了。
向晴初在马车上梳头发,还没想好怎么跟大家交代自己要与白子锘深夜外出的事情。
白子锘掀开车帘进来:“姐姐,你可以了吗?”
“虽说我们以姐弟相称,但我还是不太好意思跟李文升说我要与你单独在外留宿。”
“那就不说了,我们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就好。”
“那行,你先走一步。”向晴初整理发束,“对了,我目前给不了你珍贵的礼物,等到了大本营或者战后回京再补送你。”
白子锘摸摸她的秀发:“不如你现在切下一缕青丝当作礼物赠予我?我一定好好保管,将之视作珍宝。”
向晴初有些诧异:“万万不可,这说不过去。”
白子锘装作无辜的样子:“为何不合适?我觉得你的秀发尤其动人,很喜欢。”
“不是。”向晴初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不懂其中意义。
“女子给男子赠予青丝……是一件、一件定情之事,而我们并非定亲关系,不能如此作为。”
白子锘有点失落:“姐姐,即使我们并非那种关系,你也可以送给我,就当作是我想要某种金贵的东西,而你恰好拥有。”
“不可以,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向晴初看着他,“我送你别的吧?”
白子锘有点失望:“你心里压根没有把我当作是可以谈情说爱的对象,而只是当成弟弟和朋友。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敢赠我青丝?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大家,一定妥善珍藏。”
向晴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就像他说的,只要彼此不说,也不会有人知晓她送了他什么东西。
她还想问他几个为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
“你来动手吧,不要拿走太多。”向晴初侧身对着他。
“真的可以吗?”
“嗯。”
白子锘单膝跪在她身边,把她的一小撮头发捏在手里。
“晴初。”
“嗯?”
白子锘不说话,就只是笑意洋洋而又眼睛闪闪的注视她。
向晴初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头热了热,心跳快了快,脸颊红了红。
她垂眸微笑,被有一种类似快乐的东西笼罩着。
白子锘好想抱住她就亲吻她的嘴巴,却愣是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他用内力徒手切断她的一缕青丝,庄重的将之交给她:“你帮我打个结。”
向晴初沉默地编织了一个发结放到他手里:“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白子锘柔情万丈的看着她。
向晴初转身背对他:“还不快走?天都黑了。”
“不见不散。”白子锘背起一只包裹,愉快的走了。
向晴初只是跟张檬交代了自己的去向,便想瞒着其他人去河边赴约。
张檬关切的问:“姐,你和白子锘是否过于亲近了?虽说你俩实际上没什么,但外人看来还是有些过分了。”
“清者自清,我与他只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而已。”
“可他毕竟是男子,而且人高马大可以娶妻生子了。如果他是高官子弟,你和他亲密来往倒也不错,两情相悦便可定亲……”
“我自有分寸,放心吧。”向晴初打断她的话,若有所思的前往约会地点。
今晚的月亮只是冒出了半张脸,仿佛是羞于窥探底下这对俊男美女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