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看都苏翊牵上了陆辰,终于松了口气。
夜耿告诉过她,气运子苏翊拥有随身空间,是可以连人一起进去的那种。
他们一定会在某一个时间重新回来,回到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中间。
而苏苜也狠狠地收割了安装虹桥帮助这么多人逃生的功德值。
现在所有人都在这栋办公楼里休整,但他们没有多少食物,待不了多久就会继续沿着虹桥搭起的路线撤离这个城市。
这些都是陆辰带领的军队为他们铺好的路。
战士们大概还剩百人,他们围在一起坐在地上休整,气氛低迷压抑,甚至有很多人还在偷偷抹眼泪。
他们都以为陆辰死了。
人群则是都聚集在了杨卫国的圈子里,听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大致是在像群众展现一个光明的前景,以及加入A区基地从政党的好处。
没错,表面和平的A区基地里,以这个国家领导人为首的从政党是表面上的掌权者,但国家结构已经不复存在,他们只有一些末世前的名头,所以许多野心勃勃的人也就开始和他们暗地里开始了角逐,大致有从商党和从军党,为首的也都是一些末世前的巨头。
杨卫国不愧是从前的A区区长,一番演讲下来,大部分人都巴巴地攀着这只末世前皆是权贵,关系网极广的从政党队伍,只有少数人依旧只信任军队。
其他人看陆辰都没了,便是更加积极地转向另一支队伍,要知道,杨卫国也是异能者。
虽然众人从来没见他用过,但只是一个异能者的名头,就足够他们趋之若鹜地寻求保护了。
军队这边原先拥有两个异能者压过这边一头,但现在他们可是一个都没剩了,谁还愿意留在那里被他们用命令的口吻呼来喝去?
完全忘了军队的两个异能者都是为护送他们抵挡虫尸而牺牲,而他们也是听从了命令才能顺利逃生。
人都只愿意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也贯为自己凉薄的行为从别人身上寻找借口托辞。
苏苜拿着写画板,找了几个见过裴琲的军官,问他们看没看见裴琲,他们都表示无论是人还是尸体自己没有看见。
苏苜是不相信裴琲会死的。
难道是突然有事走了?那又何至于招呼都不打一声?
难道是他察觉了自己的刻意疏远,生气出走?
......总觉得不是他会做的事,但似乎只有这个结论最有可能了。
“耿耿,你说他去哪了?”苏苜决定探探夜耿的口风。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是明显的心虚。
这就是知道了。
按理来说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为什么要隐瞒?
裴琲到底去哪了?
苏苜心里居然有一丝焦急,却又很快被她掐灭。
他的实力有什么好担心的?谁也没规定他必须待在她身边,何况她本来就想找机会离开他不是吗?
不过是一个任务世界里的人物。
苏苜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投入,遂又重新变得客观冷静。
她思考着自己以后的任务方向,却是突然听到于朝朝的惊呼。
办公室的隔间有些阻挡视野,苏苜只远远地看到于归桥抱着于朝朝坐在墙根,旁边的一个癫狂的老人浑身抽搐着,嘴里的假牙死死地咬在了于朝朝的小臂上。
于朝朝被咬了!
众人看到这边的动静瞬间惊慌地四窜,苏苜拔腿就朝他们跑过去,视野被影影绰绰的人影遮挡,她看到于归桥面目狰狞,手起刀落杀了那个突然变异成虫尸的老人,慌张地抱着于朝朝探查他被咬的手臂。
苏苜赶到的时候,于朝朝在于归桥怀中害怕地低声哭泣,被挽起衣袖的手臂上盘虬着隆起的血绦虫,在皮下蠕动着,似乎在吸食于朝朝的血肉。
感染已经不可避免了。
“哥哥......我会变成外面的怪物吗?”
于归桥目眦欲裂,竟是忍不住悲哭,通红的眼睛留下滚滚的热泪,他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掐着于朝朝的胳膊,好像这样可以不让病毒继续扩散,求助般地望向周围的人,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眼神可怜且无助。
让人看了就觉得心被狠狠地一揪。
苏苜立刻上前,把手放在于归桥掐着于朝朝胳膊的手上,示意他不要松开,接着便用背包作掩护拿了针筒和麻醉出来给于朝朝注射,又拿出酒精给手术刀消毒,一应工具齐全以后,于朝朝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手臂上的血绦虫也被麻醉了,却还是能动弹。
苏苜绑了橡胶圈代替于归桥的作用,便让他把朝朝放到酒精消毒过的办公室桌面上,锁上门不管外面杨卫国为首要杀了朝朝的叫嚣,苏苜即刻动手取出钻进于朝朝身体里的血绦虫。
于朝朝流了很多血,因为血绦虫都盘踞在血管处,但好在苏苜动作够快,确定没有遗漏以后就给朝朝缝了针止了血。
“苏......苏苜,朝朝会......怎么样?”于归桥全身都在颤抖,眼神是刻意压抑了恐慌绝望的平静,声音沙哑,不知道在小心什么,说的特别轻。
苏苜脱了染血的手套,拿出写画板写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会醒来得到异能,也许......
于归桥踉跄了一下,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下来,他知道得到异能的概率有多低。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他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眼泪无声地留下,痛苦和绝望侵袭了他全身每一寸。
是他,是他抱着朝朝选择坐在那个老人旁边!
是他,是他又一次没有留心到周身的异常!
是他!是他又一次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家人!
爸爸......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妈妈,朝朝......他们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苏苜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