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国皇宫。
这些日子连绵的暴雨给百姓们造成了许多困扰,幸而昨日苏苜已经和季洐一同商议出了疏竣水道、转移低地势居民和农田房屋防涝的具体方法,顺便让白羽鸟给青栾也捎了个信过去。
不仅如此,当日秦冶玄武门分尸后,隆亲王便被一道凭空出现的晴天霹雳劈死在了城墙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这一场波及整个虢洲的暴雨。
庆帝的子嗣只剩下了些软弱无能的,秦国一时间群龙无首,其余两国便趁机举兵争相侵占秦国的领土,栾国和玄国在苏苜示意下俱都按兵不动,只关注自己域内的民生工程,只因秦国的战火和水灾,不少难民都涌到了栾国和玄国,有些还带来了瘟疫,这无疑是一项令人头秃的大工程。
如今连下了一个月的骤雨终于有了些转小的势头,灾情和瘟疫也都控制住了,苏苜收获了一大批功德,如今正惬意地倚在玄坤殿的贵妃榻上和高婳聊天。
看到苏苜的笑容,星辰空间里的夜耿下意识地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忘不了气运子被杀的那天——
那日,水镜里是被分成了六块的尸体,还有被雷劈得焦黑的城楼,彼时他完全不明白秦冶怎么就会这样死了,这就像是在看一部大制作的史诗剧作,才看了几集,还没进入正题呢,男主就突然死了,全剧终。
随后便是天道察觉,隆亲王遭了殃,整个虢洲都在承受怒火,天道持续着这样的存在感,仿佛是寻找什么,又像是迁怒。
明明一切看似都和苏苜无关,可夜耿却直觉是她搞的鬼。这并不是第一次引起天道注意了,夜耿既是担心又是恼怒,心神连上的那一刻,就见苏苜正独自在玄坤殿的廊下看雨,一只白羽鸟立在她的椅背上梳理着雪白的翅膀。
他问她秦冶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她没怎么逼问就老实说了。
“我干的。”她表情淡淡地看着天幕,像是想要透过雨看见什么,“没想到天道也并非无所不能的,你说对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难道忘了第一个世界你是怎么死的了吗?”当时她车祸被钢材直接洞穿了胸口,他看了都替她疼!
“记得,第一个世界天道按原身的结局不动声色地就料理了我,可这个世界的天道显然简单粗暴得多......耿耿,每个世界的天道都不同吧?”
没有想要得到夜耿的回答,苏苜接着道:“我做了一个实验。我早早周全布局了一切,若是天道只看得到过去和现在,他绝对找不到我,可如果天道能发现我,就说明他该是知道世界的轨迹的,也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能够发现我这个唯一的变数,也许会和第一个世界一样按照原身的结局料理我——”
“可你看,他好像没发现我。”
夜耿闻此,心底蔓延开了些许的惊异和慌乱。
“只有一个原因——夜耿,是你在骗我。”
“仔细想想,第一个世界,原身的结局难道不该是在医院抢救无效而死么?”
“你想让我有敬畏之心,从而限制我的行动,好不让什么人或其他的什么察觉,对吗?”
“我理解。说起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就连天道都只能知晓一个世界的过去和现在,你却可以给我每一个世界的整个世界记忆。”
每句话都是话中有话,夜耿观苏苜的表情依旧淡淡,只觉得背心发凉——
她太聪明,太敏锐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利用一个秦冶,就摸出了天道运行的规律脱离了他的控制,还准确地推导出了他的目的和能力,将自己从一个不明不白的被动局面,推到了和他平等的高度!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与我无关,即使有什么不能和我多说,但你最好万事与我商议着来。”言下之意,你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别用那些拐弯抹角的法子妄图控制我。
夜耿怨气森森:“我与你商议,你就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