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大地回春,宜兰院中精心照顾着的木槿树枝冒出点点绿芽,一簇一簇的嫩叶开始从树上,草地上钻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宜兰院内丫鬟婆子俱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正院内静悄悄的,气氛压抑的紧。
二夫人刚从老夫人的荣寿堂回来,再也控制不住的软到在榻上。
她眼眶泛红,双眼无神,可见刚才心力耗费极大。
王嬷嬷给她松着发,轻轻的按摩着头部的穴位。
二夫人捏着锦帕的手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不由闭上眼,心里天人交战。
“我可怜的卿姐儿,是姨母没用,姨母对不起你。”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心下像是下了决定。
声音嘶哑着说道:“嬷嬷,去将那匹月蚕丝找出来,稍后给卿姐儿送去,也算是我这个姨母给她赔罪了。”
王嬷嬷按摩的动作一顿,叫了声夫人。
二夫人擦了擦眼角,无奈道:“我也没办法了,卿姐儿和昭姐儿我只能选一个。”
苦着脸将荣寿堂内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老夫人稳稳坐在上首,一双犀利的眼盯着下方的二儿媳,“你那侄女不是我韩国公府的人,她的亲事我这老婆子做不了主。可昭姐儿的亲事我却能说上一说的,你说呢,老二媳妇?”
二夫人身子一僵,脸色已是难看,“老夫人说笑了,昭姐儿都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还能退亲不是吗?嗯?”老夫人看着她,语气算是一惯的冷淡。
“老夫人,昭姐儿的亲事是她父亲给她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能无缘无故退亲。”
老夫人如何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嘲讽一笑,“你说老二是听你的还是听我这老婆子的?”吹了吹茶盏,凉凉道:“你侄女和你女儿自己选一个,反正总有一个得嫁去左相府。”
二夫人眼前一黑,半响才恢复过来,“卿姐儿的亲事我做不了主。”
“哦?可我怎么听说她娘已经将她的亲事托付给你了?”老夫人不在意嫁去的是谁,只要能与左相府结亲便成,“既然你侄女不行,那就昭姐儿吧。”
“不行!”二夫人大叫道。
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皮越发耷拉,“若你做不了主,那便只有我这老婆子替你做个决定了,你那侄女我管不了,那就昭姐儿吧。”
“昭姐儿不行。”下意识的脱出口,转瞬脸色苍白下来。
嘲讽一笑,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呵,那不就得了。左相府三日后会来下聘,你好好准备准备。”
二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荣寿堂出来的,回到宜兰院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她捂着脸有泪珠从眼角滴落,老夫人决定不了卿姐儿的亲事,可她却是昭姐儿的祖母。让她女儿侄女选一个,她如何选?这与挖她心有什么差别,可她只有昭姐儿一个女儿。对不起,卿姐儿,有下辈子,姨母一定做牛做马的向你赔罪。
王嬷嬷应了声,心中深深叹口气,虽然她也挺喜欢的表姑娘的,可人都是有亲疏分别。三姑娘是她看看长大的,说句夸大的话,三姑娘就如她亲孙女一样,她自然也是希望三姑娘能过的更好。
阁楼上,池双卿呆呆的看着守门的婆子,也许是老夫人吩咐过,这些婆子简直是油盐不进,连递上去的银子也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