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府衙牢房中。
韩远朝冷漠的坐在圈椅上,旁边是一张红木几案,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正徐徐冒着热气。
子规垂首站起着,对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什么时辰了?”他问。
子规想了想,道:“已经申时过半了。”
他薄唇微启,带着一丝讥笑,“倒是块硬骨头。”
“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尾音带着无力的颤抖。
“我、我招!”
王师爷浑身是血,里衣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散乱的头发遮住浑浊的眼珠,整个脑袋无力的垂着,一滴滴的血迹从嘴里滴落下来。
手持铁鞭的锦麟卫扬了扬鞭子,冷哼道:“算你识相。”
不一会儿,锦麟卫拿着沾着血迹的供纸走来,恭敬的递给韩远朝。
韩远朝视线从供纸上扫过,半响,勾唇一笑,“鸿恩寺?有意思!”
他眸中光芒一闪,眨眼间消失不见。对垂首的子规道:“你立刻前去鸿恩寺将那位智安大师控制起来。”
子规应道:“是,公子。”
......
“姑娘,刚刚那匹蜀锦你怎么不看看呀,奴婢觉得那蜀锦看起来也很好看呢,不比彩锦差呀。”红月小声问道。
池双卿目光一凛,随即冷笑道:“是不比彩锦差,既然铺子里有与彩锦不相上下的蜀锦,掌柜的怎么偏偏不早拿出来,非要等着刘云晴离开了才拿出来?而且还是那齐.....”
“齐楠欣。”
“对,还是那位齐姑娘拿上来的,你说奇不奇怪?”
红月揉着脸想了想,说:“难道那掌柜的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池双卿摇摇头,眸中也带着一丝疑惑。不过不是对掌柜的,而是对那齐楠欣的。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怎么总是觉得那位齐姑娘随意的抱着那匹蜀锦出来是为了炫耀呢,好似再说,你看,你们争得头破血流的彩锦也不过如此,我随便一拿都能拿出不相上下的来。
摇摇头,将这奇怪的想法摇出去。
两人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晕黄的烛光照在人身上,让人顿感一暖。子规规矩的站在一旁,韩远朝端着茶壶斟着茶,袅袅的烟气从茶壶中幽幽飘出,模糊了他的神情。
抬起头,原本冷清的神色消散,周身煞气瞬时如蛰伏的猛兽,隐于黑暗中。他眉宇间浮上淡淡的暖意,上前拉住她,“回来了,怎么手这么凉?”
池双卿任由他拉着自己,面上故作平静,耳尖却微红,“咳,大公子用膳了吗?”
一股热意从两人相交的地方升起,她的面上慢慢染上一抹潮红,慌张的移开视线。
韩远朝血色的薄唇微扬,道:“我让人备了晚膳,正好一起用些。”
“好。”
因韩远朝来时带着威风凛凛的锦麟卫,城外又是煞气深重的将士,掌柜的不敢慢待,每日三餐都是力求完美,生怕惹了贵人不高兴。
两人用了膳,又低着头一起小声的说了会话,池双卿看外面天色不早,准备起身回房。韩远朝一把拉住他,对着子规抬了抬下巴。
子规颔首,片刻捧着几匹彩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