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从外回来已是月上半空,韩远朝在子规好奇的目光下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板着脸进了客栈。
子规挑了挑眉,视线从他满是抓痕的脖子移到左脸上,惊讶的睁大了眼。没看出来呀,表姑娘这么厉害,以后他是宁可得罪公子也不敢得罪表姑娘了。
韩远朝抱拳咳了一下,正好扯着左脸颊被挠出的抓痕,带出一丝火辣辣的痛感。
池双卿心虚的低着头,目光漂移不定。生气的时候不管不顾,等气消了可就没那股理直气壮了。
子规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在韩远朝看过来前忙端正表情,一副我没笑我没看见的模样。心内却是笑翻了天,真是没想到他高傲霸气的公子还有这么一天,要是在之前打死他他都不信。
“咳,行了,天色已晚,都下去歇着吧。”他轻声道,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
子规笑着答是,不敢再招惹公子,率先折身离开。
见没有旁人,他才伸手揉了揉左脸颊,正好看到她撞过来的视线,可怜兮兮道:“卿姐儿,你看都红了。”
池双卿咬着唇,娇娇糯糯的哼了一声。
“哎,卿姐儿还在生气呀,那可怎么办是好?不如再把这边也挠一下,正好对称。”他将右脸颊靠了过来。
“谁、谁要挠你了。”她娇娇道,将他伸过来的脑袋推开,转身不看他。
“好吧好吧,我的卿姐儿可是个乖孩子,怎么会挠人?”
轻笑着,看着她的脸越变越红。
池双卿羞恼跺了跺脚,气哼哼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休息了。”
韩远朝见她跑远,笑着追了上去,待送她到房门,才揉了揉她脑袋,转身回房。
池双卿红着脸颊躺在床上,害羞的滚了滚,眸中盛满了娇羞,咬着唇扯着身下的锦被。
“大公子太可恶了,哼,再也不理他了。”她心中想到,面上却是不经意带上几分甜意。
韩远朝回了房,子规正安静的垂首站在里面。见他进来,忙道:“公子,刘大人之女不见了。”
他剑眉微挑,道:“可派人搜查过了?”
“已经派人去了,不过至今还没消息。”子规顿了一下,又道:“齐大人之女说有很重要的事,想求见公子一面。”
“哦?”
“是齐大人与郑知州夫人所生之女,一直养在外宅,不过听说很得齐大人欢心。”
他闭目,半响道:“不见。”
子规垂首,道:“是,那小的再让人去严加搜查那位刘姑娘。”
他嗯了一声,挥手让人出去。
私挖银矿一案牵扯出的官员占了阜阳官场一大半,这些官员加上女眷将阜阳大牢装了个满。
一些没参与的丫鬟婆子早早被官府发卖了出去,最近几日每天都能看到牙婆们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
刘大人等人被抓起来后,还留在官场的全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官。阜阳如今没有主政之人,韩远朝也无法立马离开,只得等着新派的官员前来交接。
私挖银矿一案,阜阳大半官场沦陷,经过风声鹤唳的几日,终于恢复几丝平静。
至少街上开始有了人影儿。
池双卿在客栈待得闷了,偷偷带着红月溜出了客栈。
因着城门仍未开,再加上前几日阜阳官场动乱,如今开门的商铺是少之又少。
转过一家冷清的瓷器铺子,两人转入吉祥街。
阜阳与京城格局很是相似,虽没有内外城之分,但越是靠近中心的位置所住的人也是越发的显贵。
比如阜阳的府衙以及齐大人等人的府邸大多都是在中心位置。
而吉祥街已经快靠近城门,阜阳官场的动荡影响最深的便是靠近中心位置的人,像吉祥街这些地方,倒和平常没多大差别。
“姑娘,你看这个,好好看啊!”
红月拿着一把团扇,喜滋滋的左看右看。
“哟,两位姑娘好眼光,我这铺子上的团扇可都是精雕细琢而成,你看看这做工、这绣艺,其他地方可没人比得上!”摊子主人眼见有了客人,忙笑着招呼道。
她手上的这柄团扇绣着喜鹊登梅图案,四周刻着精致的云纹,扇柄下缀着淡蓝色的流苏,晃动间甚是好看。
“掌柜的,这一柄多少银子?”
摊子主人比划了一下,道:“二百文。”
“这么贵?”红月惊讶道,瞪大了眼,哼了一声,“掌柜的,你可别想框我,你这一柄团扇别说两百文,一百文我都嫌贵。”
“这,哎哟,两位姑娘你们看看,我这团扇可不是一般的团扇,这可是在城外鸿恩寺开过光的,用了我这团扇的人,那可是有佛祖保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