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绵绵秋雨消了城中几分炎热,晶莹的雨珠顺着碧绿的叶尖儿落下,砸入拳头大的水坑。
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绝于耳,扰的清晨好梦的人烦躁的拧着眉。
两队穿着官服的捕快昂首挺胸的穿过主街道,一路往城门处去。
“奉锦麟卫指挥使令,开城门!”
随着一声大喝,沉闷一月有余的绥丰县如注入活水的池塘,活泛起来。
听闻绥丰县开了城门,得到消息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挑着担子的货郎在城门外观望了片刻,终是欣喜的冲了进去。
不过因池府贺府铺面被查封,而李府钱府等当家人又还未放出,他们名下的铺子也不敢开张,也就几个杂货铺和小饭馆胆战心惊的开了门。
不过就这样也让百姓们笑开了脸,毕竟对他们来说开城门也就意味着没事了。
县衙大牢,昏黄的烛火摇晃不止。时不时卷起一阵阴风呼啸着穿过长又窄的牢房,呜咽哀嚎不休。
李二老爷等人分散的关在牢房,身上的囚服已被鲜血染的看不出本来模样。他们有气无力的靠着墙壁,眼神呆滞毫无生气。
大牢入口处摆放着一张红木桌子,上面倒扣着三两个茶杯并着一壶热茶。
暗卫递上供词,微微退后半步,等着韩远朝的吩咐。
韩远朝接过,目光随意一瞥,兴趣淡淡的将供词放在桌上,“找个大夫来给他们看看,到达京城之前都不能死。”
李二老爷几人虽说是各府家主,但他们也才接手家族事务不足一月,怕是连府里的事情都还没理清就被抓入了大牢。尽管心中隐约知道之前的家主与何知县之间不简单,但实际要让他们说出哪里不简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位何知县的确手段了得,逃跑之后还能将绥丰县搅了个天翻地覆,让他做个知县倒是屈才了。韩远朝靠在椅子上,颇为闲心的想着。
“是,公子。”暗卫拱手。
大牢内大夫进进出出,有缘居也开始忙碌起来。
何知县逃到了和安州境内,暗卫正在追捕。与他有牵连的人该下大牢的下大牢,该查封的查封,只等将那些府上的女眷收押,便要准备回京的事宜。
得了韩远朝吩咐,捕快衙役也不敢耽搁,气势汹汹的奔向名单上的府邸。
李府钱府女眷接连被抓,再加上有缘居的动作,有心人都知道韩远朝他们要离开了。
如池老爷贺老爷这些刚逃过一劫的人,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高兴的恨不得现在就送人离开。但池三夫人就不开心了,焦急的在房内踱着步,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
丫鬟婆子都被遣了出去,孙嬷嬷守在门外,警惕的看着四周。
“要不还是算了吧。”池双澜垂着头,率先开口,整个人泄气般的倚在软塌上。
“算什么算!”池三夫人狠狠点着她额头,“你这个没用的,连个男人都勾不住,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直接将你送上他床不就好了。”
“娘!你说什么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池双澜不高兴的躲开她的手,“再说那位韩大公子心狠手辣,你要是想要我死就把我送上去好了!”
看女儿生气了,池三夫人深吸口气,道:“好了好了,我不就随口说说么。”
“反正我不想去了,你不知道那韩大公子多吓人,他居然吩咐捕快将李三她们全抓起来了。”说到这儿她面色一白。
池双澜打小容貌就出色,眉是眉,眼是眼,只是那上挑的眼尾总是带着一股艳俗,这就让她一直被绥丰县的姑娘们排斥。池双澜钻了牛角尖,认为她没有朋友就是因为这副长相,从那以后她穿着打扮越发的偏向沉稳老气,行为举止也是越来越规矩。
池三夫人不是没劝过,但当时正逢儿子择师,她心神更多放到儿子身上,也就忽略了女儿,等想要扳正时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