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阳在门口徘徊着,紧张得混身冒汗。
他知道今天决定着唐家的生死,倘若自己进不去这一道门,或许唐家的下场就和罗庆隆一样甚至更惨。
刘占英出来了,先是道歉了一句:“对不起军座,保密条例您也清楚,我不能违反军规。”
“我清楚,这事我还要谢谢你!”
若不是刘占英横加阻挠,唐家的工程队真把林氏大宅拆了的话,唐正阳清楚那将是死无葬身之地,有了刘占英才有了这一线生机。
“林帅让您进去!”
唐正强感觉天旋地转,明明不长的一段路,却走的是如屡薄冰。
站在林帅的面前,感觉呼吸都有些上不来了:“末将唐正阳,参见林帅。”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唐正强敬完军礼,站得无比的笔直,此时的激动不只是因为来时的忐忑,更是骨子里当年从军报国的热血全被点燃了。
国之军心,国之军魂,但凡身上穿着军装,这就是最崇高的存在。
七年前,唐正强只是个带新兵的连队长,没实战经验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日复一日的训练让他入伍报国的热情消减大半。
他的意愿是上战场保家卫国,而不是在后方,当一个文职慢慢的熬资历等着升官。
直到有一日接到了特殊的军令:“胡因恐怖份子袭击西北,白虎军团已将主力剿灭,余孽份子驾船延海潜逃,各部原地待命准备增援,林帅下令务必斩尽杀绝。”
第七战区成立了敢死队,已是连长的唐正强是第一个报名参与,少年热血,谁都渴望征战沙场的那一天。
当时的指挥官脑子一热,指挥着敢死队的人直接冲上海岛,还发誓不歼灭这股恐怖份子誓死不归。
但人家是背水一战,有充足的武器弹药,有天时和据守的地利,又岂是新兵蛋子组成的楞头青能随意吃的软骨头。
为祸西北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股敢与林帅缠斗多年的游兵散勇,他们凶悍的战斗力任何一战区元帅都不敢小觑。
这一战,打得灰头土脸,差点是全军覆没。
“混帐东西,敢死队不是送死队,这指挥官给我查清楚是谁回头我饶不了他,岂能用子弟兵的性命开玩笑……”
不过最终这位指挥官没被送上军事法庭,因为他身先士卒,是最疯狂的那一个,亦死在了炮火之下。
他一心报国,奈何作战经验不行,最终是坑了手底下了兵。
九成覆灭的小队,唐正强很幸运的活了过来,模糊间他只记得那个穿着军大衣的背影怒声的咆哮下为了子弟兵们落下的愤怒之泪,怜悯的是一个个倒下的年轻人。
唐正强住了半年的院,死里逃了生。
而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军中战事虽是生死难料,但每一个军令都必须为自己的兵负责。
每一个兵为了保家卫国都可以死,但不能枉死,唐正强明白了林帅为何是国之军魂,并非只是因为他用兵入神,敢于直面任何的强敌,无畏任何可能全军覆没的战争。
而是因为他的军令看似霸道甚至蛮横,可每一道军令都是深思细酌。
慈不掌兵,战场上每一个军人都该有为国牺牲的准备,可昏厥前的那一刻唐正强无法忘却。
堂堂五龙星大元帅,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为了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新兵蛋子落泪,懊恼又愤怒。
亲赴战场的林帅眼里杀意正浓,哪怕躺下的不是他第三战区的兵,不过这都是华国的兵,是一个个本该鲜衣怒马的生命。
“卑职唐正阳,参见林帅!”一个标准至极的军礼,骨子里的热血翻腾甚至让他忘了恐惧。
“唐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吗?”
唐正阳跪了下来,咬着牙道:“林帅,林氏的倒闭唐家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兄一时糊涂犯下了的罪过不可轻恕,可林忠之死与我们唐家无关,还请林帅明查。”
“自古墙倒众人推,谁趁火打劫我都不会怪罪,林氏倒下这广城的权贵哪一个没得到好处。”
林野神色一敛,阴沉道:“不过林氏倒下你们唐家可是出了大力气,没你们助纣为虐,沈家能轻易的吞下那么多的资产?”
唐正强拿出了几份文件,颤声道:
“林帅,此事是家兄一时糊涂,可唐家只是谋财并没有害命,沈家对于林氏族人的追杀我们也并未参与,这一点卑职可用人头保证。”
“这些都是唐家侵吞的资产,包括这一片地的合同,林氏的业务,资产和专利作价入股了大隆集团,前日我们已经将所有股份变现,现在这些东西物归原主还请林帅不要嫌弃。”
入股时作价五千万,变现以后是一亿甚至会更多,不得不说这人血馒头倒是真香。
林野沉吟了一会,问:“你说有关沈家的事要秉报,什么事?”
唐正强赶紧道:“沈家三房的沈东庆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