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张谷正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王爷，这话可说不得，以子逼父以臣逼君，这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威远侯一世英雄尚且如此。”
沈凛拍着张谷正的肩膀说道：“张师，您莫要急，本王这只是玩笑话，没要当真。”
张谷正擦了一把满脑门儿的汗水，他很想说这句话从你三皇子嘴里说出来是最不像玩笑的。
对于三皇子沈凛，张谷正对其十分了解，脑子里可没有半点仁慈之心，对于手上所掌控的棋子都是说抛就抛。
“王爷可别吓唬老臣，虽说沈明宵有些后来居上的意思，但如今大势毕竟还在我们的手中，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圣心有所好偏向，到最后这太子之位依旧只能落在您的手上。”
“那可就不一定了，这兵部的归属，不正是他给我们的警告？”沈凛的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别忘了，除了沈明宵之外，本王可还有另外一个兄弟时刻准备着回京城与本王争夺皇位。”
“八皇子，如今是颇有建树，就连我们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在北地立足。”想起那位八皇子，张谷正不禁暗道可惜。
就张谷正看来，若是这位八皇子能够装得久一点，不那么急着去打击对手，说不定如今这天子之位便正的已经尘埃落定。
“周夫子那边，张师是否有把握？”
张谷正无奈一叹道：“他老人家只会说自己想说的话。”
“在国破之后，即使刀被架在了脖子上，也不肯写两句歌功颂德的文章，当年可把皇爷爷气得够呛，不过如今这威远侯是找上门来挨骂，不用我们动什么手脚。”
其实，沈凛此时的心中有些后悔，若是方旭当初在他府门之前，若是他能够见上一面，即使是说句客套话，如今说不定就能够更正当地掌控兵部。
如今这情况，沈凛也不指望威远侯会归附。既然自己不能用，沈凛自然也不会让威远侯到其他人那边去。
老侯爷，您替我们沈家打下了江山，但时局所迫，还望你不要怪本王才好。沈凛在心中喃喃自语，这样的场面，却让张谷正有些脊背发凉。
阙月楼，这已经代替了送仙楼成为了沈明宵等人常来的地方，而那名弹了《威侯破正曲》就要洗手的琴师，每次都会为三人弹奏。
最初这琴师依旧是不太愿意，但楚世宁是何人，能够被誉为大昭第一才子自然是有许多办法让这琴师抛却心中的成见。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以势压人。大昭出了个周溢之后，整个大昭文人骨头硬了许多，那些宁折不弯的读书人，在多数时候是受人敬佩的。
有大昭立国之初，一人持节，说的孟国蛮族五年不难度的张牧，也有为民争利的云通。
而周溢能够成为读书人们共推之至圣至贤，除了周溢那宁折不弯的个性之外，还因其有教化万民，开启民智之功。
凤栖山号称纳百家之言，在上能有治国之策，在下有富农增产之术。
在得知了沈明宵和方旭居然要上凤栖山去，楚世宁觉得，此行可比上战场凶险太多了，这两人是在像整个大昭读书人的神发起挑战。
回到阙月楼，楚世宁三言两语就把那琴师驳得哑口无言，惭愧不已，人云亦云者不称为贤。
虽说这琴师已经理解了老侯爷所遭遇的不公，但不知为何，至此之后方旭并未让这琴师再弹奏《威侯破阵曲》，在此也和其他的纨绔一般，听的就是风花雪月。
三人落座，听着琴音饮茶。
曲还未到一半，方旭有些惊讶地说道：“老徐，这是您新作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