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该做何应答。”江寄遥摇头道：“若你还想我们能够安然相处下去，这三个字还是不要说了。”
沈明宵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也对，现在想要逼你的并非是我，这对不起好像还真不能由我来说。”
“你这人，明明很擅长推脱责任，但对于那件事情为何如此执着？”
沈明宵眉头微皱，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但这一次江寄遥没有去回避沈明宵的眼神。
“如今大昭民心初定，虽有云国遗族心向故国，大势趋安，就算有朝一日你能够当这大昭的天子，面对大昭百姓，你真的能够兴兵报仇？”
江寄遥这句话在心中憋了很久，今日总算是说了出来。
此时的沈明宵脸色变幻，阴晴之间似有暴雨在其中生成，江寄遥甚至感觉到若是自己再不退后一步，一定会被沈明宵那略带丝癫狂的怒意吞没。
话虽如此，江寄遥依旧是稳稳地站在原处，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就好像是以疲敝孱弱之兵，面对千万虎粮之卒，依旧是死战不退。
沈明宵吐了一口浊气，那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
“以后这话我不想听到，特别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然的话我会将你休掉！”
沈明宵的话无疑像是一柄重锤敲击在了江寄遥的心上，到头来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也就次而已，生者终究是敌不过逝者。
逝者不已，若逢来者便又是一场错过。
“若你听明白了就先回去吧，有事儿的话，你可让晚烛晚萤告知于我，这些日子我应当都会在府上。”沈明宵说完对江寄遥挥了挥手。
就在江寄遥不知该作何回应之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那股包容之感，是将寄遥去岁在无数次可怕的梦境轮回之中所不曾得到的。
江寄遥回头一看，便见到了永王妃那一双温柔得足以将任何坚冰融化的眼神。
诚然，永王妃希望她为皇家开枝散叶，但即使江寄遥再多借口推诿，永王妃都没有丝毫斥责，只是选择在一旁默默地守护。
江寄遥是愿意成为永王妃家人的，只不过这意愿一直以来都存在着无法消弭的阻碍。
“宵儿，你有些过分了！”永王妃的话语从未有过如此严厉。
“母妃。”沈明宵下了堂礼数一应周全。
永王妃冷声道：“你是我养大的，那我便有权力对你进行教养，无论你地位如何都是如此，今日我说你过分了，你可有不服？”
“自是没有！”沈明宵低着头不管与永王妃对视。
永王妃拉着江寄遥的手，柔声说道：“来，到娘前面来。”
江寄遥应了一声，默默地按照永王妃的话行动，站在了沈明宵的跟前。
即使在成亲之后，江寄遥依旧觉得自己和沈明宵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但不知为何，此刻倒是觉得沈明宵与自己来说也并非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