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遥为自己倒上了一碗酒，饮下一口之后面颊绯红，将身体的凉意云也驱走了不少。
“朝廷如此混乱，真不知他是否能够挺得过去。”
思及此处江寄遥端着酒碗走出了营帐，虽说是过年，但因为要防备孟国的进攻，军营中始终保持着警戒。
不过，这一年到头总得给予兵卒们一些奖励来积累士气，增加新兵的归属感，除了加发了钱粮之外，军营之中还备了大量的酒肉，整个军营中也算有了些年味。
也许是为了迎合新年，连下了几天的大雪慢慢平息下来，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让江寄遥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读完了？”余伏笑着从一侧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意。
而后指了指江寄遥手上的酒碗说道：“你这酒是想要敬师兄，还是想要敬天地？”
“敬我自己。”江寄遥淡淡地说道：“这世上应当没有比我更愚蠢的人。”
“你已经准备向玉城进军？”余伏若有所思。
江寄遥摇头道：“山中林木需择季而伐，作战亦是如此，若是错过了农时，兵祸之后又是饥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可不像是一个将军该说的话。”余伏笑道。
“战争的胜负终究只是一时，但若是失去了民心，其国难安，这也是为何白水城能够聚集这么多人，若他们当初入云国时能够少造些杀戮，再加上那些投降的贵族们……”
话到此处，江寄遥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余伏不禁摇了摇头，曾经的江寄遥或是说是边月衡对于自己的身份很是骄傲，但现如今却以其为耻。
“如今你决定了，在战争中失去的东西，就以战争取回？”余伏从江寄遥手中夺过了酒碗：“其实我更想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意志，还是被人绑上了战车。”
江寄遥瞥了一眼余伏手上的碗说道：“没有谁能够强迫我去做任何事情。”
“要你做事并不需要强迫，只要利用你对云国人的愧疚之情，还有就是对于我那师弟的担忧，就足以达到目的。”
江寄遥心头一动，并没有回应余伏的话。
余伏将酒一饮而尽，不禁摇头道：“不知是你信不过我这个师兄，还是说你根本是连自己都欺骗。”
“师兄你可是福安王府的宾客，师妹我难道不该多一点防备？”江寄遥调侃道。
余伏嘿嘿一笑道：“这话倒是不错，那可是监国王爷，在他手下做事很体面，若是将来他当了昭国皇帝，说不得会封我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那场面很美。”
“他登上皇位之后，或许会尽你杀掉。一个有能力以一己之力将他刺杀的人，且心有不定，我不相信那人会有那个胸襟接纳你。”江寄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