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现在我们月主这般模样,真能打仗吗?”
之前的边寻唤周兴“军师”是带有嘲讽性质的,今日这声军师却正经了不少,让周兴也不自觉地收敛了笑容。
“重华门对于月主来说是家一样的存在,家被毁去,若月主没有情绪波动,那未免也太过冷血了一些。”
周兴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说正是因为月主有血有肉,并非是庙里的泥胎神像,我们才会愿意聚集到月主周围。”
“提起神像就来气!”边寻怒道。
周兴摇了摇头,那孟皇也真是够阴险,踏破了山门,杀了重华大师之后,居然还命令全国修建重华大师的神庙,说让这位人家神人享受永世祭拜。
这一下,可算是把身上的责任全给摘干净了,把黑锅全都扣在了那个被斩首的张忍手上。
其实在周兴看来,张忍这死得干脆,但他留下的家人之后就会遭殃,背负着害贤之名的张家,一定会受到各方的打压。
之前张忍把张家的地位带得有多高,他们摔下来就会有多疼。孟皇能够为了扫平障碍平息民愤,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心腹爱将,他的家族自然也能够牺牲。
“其实将军可以这样想,等我们把孟国人全都赶跑了,那重华大师就可以真正的接受万人香火,而不是被人当成是维护安稳的工具。”
边寻听了这话之后,顿时眼前一亮:“军师,有你这番话心情果然是畅快了不少,不愧是军师。”
周兴白了边寻一眼:“军师可不仅仅是为了拿来耍嘴皮子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把握去解开月主的心结。”
说着,周兴不禁一叹,大战在即,而主帅变成了这番模样,即使有再强大准确的推演做前提,依旧无法保证不横生变故。
“军师难道没找月主谈过?”边寻试探性地问道:“月主虽然心情不畅,但还不至于迁怒进言之人。”
“你以为我是在明哲保身?”
“难道不是吗?我师父说过,你们这些文人最擅长的就是自保,然后再为自己寻各种各样的借口。”边寻打量着周兴。
其实周兴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的文人,或者与其说是文人,还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游侠剑客,没有那羽扇纶巾的军师气。
“我若是为了自保,现在应该就呆在云城后方,有着萧先生掌握权力,我也不担心自己的才能无法得到施展。”
边寻挠头道:“也对,我为刚才说的话道歉!”
“这倒也不必,我能力不足无法劝说月主,想来若是萧先生在此处,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周兴感叹道。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动了和萧良比试一番的心思,只不过越到后来周兴便越觉得萧良深不可测,为了让自己的不至于因为被压制而变得颓然应对一切,他不再把自己和萧良来做比较。
但眼下这种情况,的确是没有人比萧良更适合劝说江寄遥,不管是从身份来讲,还是辈分来将,萧良都无比契合。
边寻正色道:“萧先生又萧先生的好处,周先生也有周先生的强点,身为军师可不能让我们这些将领失掉信心。”
听了边寻的话,周兴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我周某人居然需要边将军来安慰,这还真是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