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同?”杨天生下意识地问道。
兵杀敌多,钱安作为统帅而他杨天生依旧作为副手,不过是换了场景演出同样的戏码罢了。
“现在我们身后有百姓,而这些百姓都信任我们,他们甚至主动拿起了武器与我们并肩作战。”钱安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自豪。
杨天生吐出了一股浊气,苦笑道:“我现在感觉这信任就好像是一道枷锁,牢牢地套在我们的脖子上!”
之前杨天生也不时地想起与钱安带着富贵军一起转战各处,钱安主要的是负责后勤,真正指挥作战的是他这位副手。
钱安自身也是有一定的军事才能,但相比于这军事才能,钱安最为人称道的是其识人之能,能够把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除此之外他还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钱安这样的人,应当能够想得远看得远,不应该被困死在别人给他做名为责任的牢笼之中,至少杨天生是这样认为。
在大多数时候,身为属下的杨天生都更愿意唤钱安为钱老板,这其中的原因倒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是真的认为钱安最后的归宿应当做一个知名于天下的富商。
但现在看来,钱安似乎并非他所想的那种人,这人依旧会被“道义”二字所束缚。
失望吗?当然不会,对于杨天生来说,一个知人善用一个毫不吝啬的老板,已经适合做他一辈子的雇主,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看中情义的人。
“若是你感觉不舒服的话,或许能够适当地把你铠甲放松几分,早前的战斗中没有发现你居然有穿两层铁甲的习惯。”
钱安的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不过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杨天生此时穿的就像是一个铁质的瓶罐,一般人穿上这两层甲,别说是杀敌,就连动一动都十分艰难。
“此一时彼一时罢了,以前那是打了跑,现在是住在这里挨打。”杨天生笑道,他毫不在意别人说他贪生怕死,在场上只有求生之人才能够最后活下来。
话到此处,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地方已经鸣金。
这支大军出现在这里已经有三日,这三日当中他们只是按时地往落云城下一战,似有攻击的意图,但却并未真正发动攻击。
但正是这样带给了城上防守极大的压力,在对方鸣金之后,钱安已经看到了不少驻守城墙的兵卒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之前杨天生的一番话,更多是应当是想要消除这股压力。如果钱安都倒了,那落云城那便没有了主心骨。
其实杨天生私下里还是有几分埋怨,这是他后来知道是钱安一手促成林霄的离开之后。
不过,杨天生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逃脱战场,即使不在落云城也会在牛头山上,这天下本就无一处安宁之所。
“你后悔来我的队伍?”钱安笑问道好。
杨天生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摇头说道:“倒也不后悔,跟着钱老板你走,该打的仗都打过,该享受的也什么都没有落下,这一生并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这话听着就好像你不久之后就要去送死一般。”钱安摇头叹道。
“别!”听了这不详之语,杨天生赶忙啐了一口,想要把刚才好聚集而来的不详气运全都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