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尽,空荡荡的婚礼大厅,只剩苏菱独自站在台上。
等待在休息室的两家长辈听到消息,气势汹汹的走出来,质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
协议结婚是顾廷灏的意思,举行婚礼是顾老爷的命令,她一直努力做好工具人的角色,不曾有任何逾矩,为什么非要用残忍到这种地步的手段,来击碎她如履薄冰的美梦和自尊?
她连骗自己,顾廷灏的所作所为或许真是意外,都做不到。
“当着商界众多亲友的面,被新郎晾在婚礼现场,苏菱,我苏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苏天成伸手,狠狠朝苏菱点了点,铁青着脸愤然离去。徐嘉文瞥她一眼,嘴角似乎挂着冷笑,转身跟在苏天成身后。
顾老爷子由管家搀扶,站在台下,冷眼盯着苏菱。
先是叹息摇头,随即沉声斥责道:“枉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居然放任廷灏做出这等事来,实在太让人失望!”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明知一切都是顾廷灏一手设计,顾老爷子要责怪的人还是她。
苏菱面无表情,仿佛所有指责和嘲笑,都入不了耳中。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酒店负责人立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赶她走。
苏菱提起裙摆,一步步迈下台阶,进休息室换好衣服,在酒店外拦了台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里时,愣了好一会儿,才报出市中心的公寓。
虽然不想再看到与顾廷灏有关的人和事,但此时如果回苏家,肯定还要承受苏天成的怒火,她实在太累了,像在海中央漂浮着的遇难者,只想靠岸喘息。
回到公寓,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山一样的沉重压力,从肩头卸下,身体仿佛被掏空了,只余下具空荡躯壳,心底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痛,好似无形的线,将整个人缠绕、包裹。
痛到麻木时,她已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比预想中更加漫长,从中午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向牧刚晨练完,估计她应该起了,便打电话过来,准备约她周末出去玩。
“吃完大餐就人间蒸发,赶紧坦白,是不是怕回请我?”向牧精神奕奕的开玩笑,似乎永远都那么有朝气,永远不会伤心绝望。
苏菱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昨天婚礼上的场景如电影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冰冷刺骨的痛再次充斥整个身体。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今天请你喝酒,来吗?”
两人先是同学,后发展成朋友,相处模式更多的延续了在校园时的样子,往常聚会都是去吃近期发现的美食,几乎没有约过喝酒。
向牧察觉出异样,语气透出几分疑惑:“现在?”
“嗯。”苏菱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往浴室走:“我收拾一下,半小时后见。”
刚刚上午,酒吧还没营业,开车在街上转了几圈,找到一家清吧。
店内放着轻音乐,幽蓝色的光芒打在墙壁上,服务生端着托盘,跟着音乐节奏轻哼,将几瓶酒和饮料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