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吧?
希望她滚出他的生活,滚得越远越好,就像这场闹剧般的婚姻前,彼此互不干涉、形同陌路一样。
原本她可以做到,但他为什么一次次在她绝望时,重新点燃她的希望?
昨天那通电话、好似吃醋般的举止,还有听进她的抱怨特意买来的蔬菜,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菱眼里含着水光,满满都是迷茫:“你永远这样,单方面给我定罪,判我死刑,却吝啬一个理由。”
“理由?”顾廷灏气势汹汹冲到她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黑眸中似有两团火焰焚烧,重重点头道:“非要明知故问是吗?好,我告诉你,因为你水性杨花,不知检点!”
声色俱厉的指责,凶狠的目光恨不得生生将她撕碎,苏菱却错开视线,嗤的一声笑了。
以前顾廷灏无缘无故发火,大多是骂她耍心机,玩手段,最近似乎换了套路,改成攻击她的私生活,好像非要逼她承认自己是个坏女人才甘心。
有什么必要呢?
单纯可爱的苏秀秀是珠玉在前,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她当然丑陋又肮脏。
这不是公认的事实吗,他何必揪住她不放,直接去苏秀秀身边,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开心?
苏菱学着他的样子,缓慢点头,唇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对,我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女人?满意了吗?既然厌恶我,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离我远远的不就行了!”
吵架是两人相处的常态,但苏菱再气急的时候,都没说过赶走顾廷灏的话。
第一次听见,顾廷灏怔了怔,露出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随即,权威被挑衅的愤怒彻底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恶毒的言语几乎脱口而出:“这是顾家的产业,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该走的人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如今住在这里的人就是秀秀!”
果然又是秀秀。
她鸠占鹊巢这么久,难怪被人厌恶!
苏菱紧咬着下唇,脊背僵直像绷紧的弓弦,随时会崩断,脑海里嗡嗡乱作一团,剧烈的耳鸣仿佛快让整个头炸开,四肢控制不住的发麻,跑出公寓时,险些踉跄着被台阶绊倒。
一路飞奔到旁边花园,坐在门口长椅上,小腿传来抽搐的痛感。
她始终没哭,或许因为习惯了,或许是知道哭也没用。
从小就是这样,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其实只有被宠爱的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才拥有那种特权,比如苏秀秀。
而她,只能坚强。
天快黑了,晚饭后散步的人逐渐多起来,年迈的夫妇相互搀着,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还有年轻情侣嬉笑打闹……
安稳幸福的画面中,唯独她形单影只。
被顾廷灏扫地出门,也不想回苏家承受追问和嘲讽,翻遍手机通讯录,只有莫书书一个人可以聊聊天。
抬头看了眼天色,犹豫片刻,还是拨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