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灏回到车里，眼前一遍遍闪过苏菱离开的背影。
忽然，副驾驶车门被打开，莫书书没打招呼就坐进来，瞥他一眼，没好气的承认：“你们那份协议书是我藏起来的，别冤枉苏苏。”
如苏菱所言，明天一别就是永别，协议书的去向已不重要了。
见顾廷灏不开口，莫书书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呼吸道：“顾大总裁，我希望你们都能冷静一段时间，婚姻又不是儿戏，再说苏秀秀流产已经是事实，你现在离婚除了表忠心之外，还能挽回什么吗？”
“不离婚，难道我应该和害她昏迷到现在的女人，继续生活下去？”
果然是朋友，连自私和残忍都如出一辙。
顾廷灏抬手握住方向盘，眼风瞥向车门：“看在一唐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下去！”
莫书书简直要被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气死，要不是答应过苏菱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泄露怀孕的事，她早就忍不住了。
“那天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我猜你肯定没听苏苏解释过吧？”她干脆侧过身，直面顾廷灏，完全不理会对方的逐客令：“当时是你的秀秀约她去娱记公司，发生争执也是苏秀秀先动的手，苏苏身体一直不好，就算真想打架，也未必打得过她！”
顾廷灏冷哼一声，对如此幼稚的推理，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向来偏袒苏秀秀，肯定不会站在苏苏的角度考虑。但你至少该想想，苏秀秀明知自己怀着孕，为什么还敢动手打架，她就不怕孩子出事？”
母亲保护孩子是本能，何况苏秀秀本就身体不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与人起争执。
顾廷灏也有过疑虑，但与此时躺在病床上虚脱不堪的女人相比，一切过程都显得不重要了，毕竟失去孩子的她，才是最痛苦的人。
“莫小姐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顾廷灏显然已开始不耐烦。
费了半天劲，他竟然一点都没听进去！
莫书书也有些火大，气冲冲瞪他一眼，咬牙道：“苏苏喜欢你，想必你比谁清楚。同意假结婚、帮你安抚顾老爷、受了委屈不吭声，甚至还要忍受你和苏秀秀时不时的秀恩爱，如果是一个只为了钱的女人，自然没所谓，但苏苏傻，她从始至终要的不过是你短暂的回眸……”
苏菱有多要强，身边的人都看在眼里，正因如此，才更加心疼她的执着。
鼻尖忽然泛起酸，莫书书仰头忍住眼泪，声线却不由得颤抖：“间接害了那个孩子，她很自责，吃不下睡不好，这两天都靠吃药才能勉强休息一会儿，但这些事她不会告诉你。看在她默默无闻做了你三个月妻子的份上，先给她一段时间平静，可以吗？”
之所以亲自来找顾廷灏谈，一是因为苏菱怀孕，二则是因为她如今的情绪看起来还算平稳，但莫书书怕离婚之后她受不了刺激，病情再次加重。
顾廷灏沉默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没有回应。
一辆出租车从路中央鸣笛驶过，打破车里的寂静，莫书书观察着他脸色，试探的说：“回去我会告诉苏苏，明天不用来民政局了，希望之后一段时间，你可以不打扰她。”
秀秀还没醒过来，离婚的事暂且搁置，倒也无所谓。
顾廷灏这样劝自己，但其实心里明白，办理离婚手续不过几分钟而已，继续拖延下去，恐怕又会纠缠不清。
而他，近乎在放任这种纠缠发生……
如同欲盖弥彰一般，他沉声警告：“她不能再住回公寓，也不许出现在秀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