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顾廷灏本已经走到车旁,肩膀忽然被追上来的向牧按住,冷冷把人甩开,沉着脸呵斥:“想动手,找到Diana后我会奉陪,在那之前你最好滚远点。”
向牧自然也不甘示弱:“Diana是我女朋友,用不着别人插手!”
“呵,她似乎从未亲口承认过你的身份。”顾廷灏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当初你对苏菱单相思时,也像现在这样么?不自量力,故作深情,然而她才死去几年,你就换了目标!”
全世界谁都可以提苏菱,唯独眼前的人不配。
向牧激动呛声:“我对小菱的感情从未变过,如果不是你自私,她早就和我一起出国深造,何至于落得那种结果?”
“自私?”听到这个词,顾廷灏显然觉得很可笑。
当年的假结婚协议,他的确是以苏菱的爱作为筹码,笃定她会答应,但之后发生的种种,与周围一群人的隐瞒脱不开干系,更何况,向牧一直阴魂不散的存在于他和苏菱之间。
苏菱爱他,为他怀过孩子,这些他都坚信不疑,但她和向牧真的就清清白白么?
那么多独处的时刻,两人难道就不曾有过暧昧,甚至……做过更出格的事?
向牧捏紧拳头,竭力压制住冲上前给他一拳的冲动,怒不可遏道:“我确实喜欢苏菱,但她心里只有你,这件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还是说,直到此刻,你依然把她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一点,先前的恼怒全都变成了笑话,向牧轻嗤一声,转过身:“跟你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失去了一个这辈子最爱你的傻女人,完全是你活该!”
砰——
车门狠狠摔上的声音,仿佛一记闷拳,砸在顾廷灏心头。
苏菱的爱有多深、多执着,他当然明白,之所以把向牧视为破坏两人感情的元凶,无非是在深渊般的内疚和绝望中,给自己找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
如果苏菱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该多好,至少面对她的死亡,他能存留一分坦荡。
可她,偏偏那样爱他……
离开海边,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酒吧,喝得烂醉才回到公寓。
门上已经装了密码锁,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掏钥匙,门廊灯光昏暗,瞪着眼睛许久仍找不到锁孔。
旁边伸来一只手,拿过钥匙。
咔哒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他僵立在原地,不敢朝旁边看。
是她么,狠心离开了四年,终于愿意回家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待在外面啊,反正我只会伤害你,何必又来自讨苦吃?”酒精麻痹着每一寸神经,让他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但喜悦却透过每个字毫不掩饰的传递出来。
直到一句“灏哥哥”,彻底将幻觉打破。
轮椅上,苏秀秀担忧的仰头望着他:“喝了这么多酒,又去应酬了吗,还是心情不好?”
顾廷灏怔然的站在原地,许久之后,终于明白那女人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