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灏和苏菱的私下接触，向琛大多是不知道的，若非之前苗媛媛碰巧拍了视频，他还一直以为顾廷灏只是想从向氏挖角。
眼下，拍摄现场连连出事，苏菱也不像四年前那般好控制，他心里本就不安宁，见顾廷灏似乎起了疑，自然要严阵以待，不敢透露分毫：“如果顾氏娱乐需要新艺人，在下可以帮忙物色，堂堂顾总和我们一家小公司抢人，传出去恐怕有损名声。”
听得出他在故意周旋，话题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正面回答问题。顾廷灏愈发急躁，低喝道：“向琛，关于Diana的身份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的手段，你很清楚。”
“威胁？”向琛轻嗤一声：“您的手段我已领略了四年，结果如何？向氏仍然屹立不倒！”
从前他谨小慎微，生怕棋差一招便永无翻身之日，但现在有苏菱在手，他完全有底气和顾廷灏叫板。即便失败了又如何，大不了在最后关头把苏菱推出去。
只要他稍稍动用手腕，四年前的历史，完全可以重演！
电话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直到他的激动心情消耗殆尽，才传出一声极轻蔑的笑。
顾廷灏拿起文件上的签字笔，在指尖转动把玩，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了，反倒逐渐冷静下来：“向氏苟延残喘四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当然是我的能力！”
曾以一己之力撑起滨华集团的空壳，重新建立向氏集团，向琛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之所以在与顾氏的对抗中节节败退，也不过是时运不济而已。
自信是好事，但前面若加上盲目二字，那就变成好笑了。
顾廷灏享受的靠在座椅里，语气轻松：“向总似乎误会了，凭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能撑到今天，完全仰仗我对你的兴趣。”
“呵，我还有这种荣幸？”向琛皮笑肉不笑。
“饱腹的猛兽抓到猎物会做什么，猜猜看。”
向琛面色一僵，眼神瞬间阴冷下去，拿着手机的五指缓缓收紧，手背血管暴起。
戏弄。
这四年里向氏屡屡绝处逢生、垂死挣扎，不过是顾廷灏出于乐趣的戏弄而已！
其实向琛心里明镜一般，只是碍于尊严不愿承认，此刻被点明，便好像身披的华丽外衣被揭开，露出肮脏落魄的躯体，一直以来苦苦支撑的骄傲土崩瓦解，只剩下心底的恨，更加浓烈。
顾廷灏，你一定会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
挂断电话后，他攥紧拳头，狠狠砸在办公桌上……
吃过午饭，安安的情绪总算恢复了一些，只是红通通的眼睛和紧跟在苏菱身后欲言又止，仍透露出她的心事。
苏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因为无法给出答案，只好故作不知。
可惜，小家伙这次似乎铁了心要问出自己和顾廷灏的真实关系，缠着苏菱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妈妈说过，每个小朋友都需要父爱，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谁才是我爸爸呀？”
哭得太久，连往日的奶音都变得沙哑，还带出浓重鼻音。
看见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苏菱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刀，巨大疼痛在身体各处蔓延，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怕安安觉得自责，她连忙转身走进厨房阳台，仰起头望着天空中的一片阴霾，感觉有团棉花塞在喉咙里，干涩沉重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