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牧的心意从不加掩饰，但这场表白却突如其来。
苏菱下意识去看安安的反应，小家伙亮晶晶的黑眸里藏满期待，沉默着不开口，应该是不想强迫她。
于她而言，爱情早已是无法企及的奢望，余生用来陪伴在女儿身边，照顾女儿长大成人，便已经知足，至于要不要再找一个人相伴，答案或许是否定吧。
她是个固执的人，认准的事就不会选择将就，比如婚姻应源于爱情。
“向牧，我……”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被打断。
“小家伙需要父亲，就算你再努力也无法代替父亲的作用。小菱，我不是在逼你，只希望你给自己一个机会，余生还有那么长，没有爱情至少可以生出亲情。”向牧紧盯着她的眼睛，喉结微动：“想清楚再回答我，好吗？”
从前在“爱情”二字上撞得头破血流，或许她该试着去相信，这种感情并不存在。
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过爱，那么和谁度过一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可以不为自己活，但应当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庭，之前安安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苏菱翕了翕唇，一个“好”字含在齿间，终究说不出口：“我会考虑一下。”
愿意考虑，至少心门已经在渐渐开启。
向牧大喜过望，搭在腿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突然不知道在她面前该如何自处了似的，转头看向安安，小家伙眉眼里也都是笑意，还在桌下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饭都……都吃完了吧，我去刷碗！”
他突然站起身，把另两人吓了一跳，见苏菱也要跟着端盘子，连忙抢到自己手里，毛毛躁躁的忙碌起来：“你快歇着陪安安，我来我来！”
矫健的身影绕着餐桌跑来跑去，最后把厨房门一关，只能听到里面乒乓乱响。
安安嘴巴几乎快张成圆形，惊讶的感叹：“向叔叔的样子，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兴呀。”
而后跳下椅子，扑进苏菱怀里，仰头观察着她的表情：“妈妈，你呢？”
苏菱望着厨房的方向面露怔松，话说出口便如覆水难收，即使心底泛起一阵后悔，也迟了。而且安安看起来，很喜欢让向牧做爸爸。
自己的决定若能让两人开心，总比大家都沉浸在苦恼中更好。
想到这些，她抿起唇笑笑：“嗯，妈妈也想试着换一种人生，那样或许会更好。”
表白获得一线机会后，三个人的相处似乎也发生了些微妙变化。
向牧对母女俩自然更好，几乎化身为贴身男佣，洗完碗又开始打扫房间，忙到中午点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和甜品外卖，连碗筷都亲自送到手里，就差直接喂了。
安安本就是被照顾的年纪，对此十分习惯，不住的和向牧玩笑打闹。可苏菱，只感觉到无所适从，每当被提及时，也只能强颜欢笑。
她不停回忆早上的谈话，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