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琛一言不发的离开，不知为什么，背影看上去竟透出了几分落寞。
向牧缓缓蹙起眉，在心里问自己，刚才话是不是说的太重，可出口的话如覆水难收，根本无法挽回。
而且他说的每一个字，分明都是实情。
犹豫间，不经意的转头看向休息室，墨色风窗开着一道缝隙，苏菱枕在顾廷灏肩头睡去的侧影仿佛一柄利刃，狠狠刺进他本已撞开缺口的心脏。
一面是投入他人怀抱的苏菱，一面是向琛渐行渐远的汽车。
天际的阴影将太阳吞没，向牧站在愈发冰冷的海风里，第一次感觉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前无去路，后无归途。
“没人爱的小孩，只能自己爱自己。”
面前忽然出现一只手，递来一杯热咖啡。
顺着细弱的手臂缓缓看上去，苏秀秀笑意温柔，眼底流露出感同身受般的怜悯。
向牧立刻提起警惕，但不可否认，她的那句话的确触动心神。
“苏二小姐泡在蜜罐里长大，也会没人爱吗？”
他故意冷哼一声，讽刺：“相比之下，被你和苏家所有人压榨欺负的小菱更可怜吧！”
“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用得着上纲上线，难道你小时候没欺负过别人？况且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报应，也该足够了。”
苏秀秀又把手往前递了递，见向牧尽管不情愿，还是接了过去，终于勾起唇：“这样才对嘛，我们都是被抛弃的，更应该相互取暖。”
向牧本就有意防着她，一听话头不对，马上反应过来：“你又想干什么？”
果然在苏菱身边当舔狗习惯了，时刻准备着帮人家出击撕咬！
苏秀秀暗骂一声，脸上仍是亲和力十足的笑容，两个小梨涡挂在唇边，若非怀孕后气色不好，看起来应该会像纯真的小女孩一样可爱，连声音也甜蜜俏皮。
“向牧哥哥，从前我们关系明明不错的，你还送过我生日礼物呢，为什么现在这样讨厌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装傻有意思吗？”
向牧性子直，遇到喜欢的人便一头扎进去，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付出，但如果遇到瞧不上的，那就真是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能活活把人怼死。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前向琛虽然想培养他成为左膀右臂，带他见过几次合作商后，也就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秀秀一口气堵在胸口，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发火，眼下还不是时候，才咬着牙重新笑出来：“很多年没见了，你对我的印象应该都来源于我姐姐吧？她不喜欢我，对我的评价当然是负面居多，如果你愿意用平常心看待我，或许会改观呢。”
向牧连考虑都没有，直接摇头拒绝：“没时间，也没兴趣。”
递过去的话一句句被堵死，苏秀秀终于有些压制不住脾气，伸手指向风窗里面，距离隔得远，也不担心里面的人会听到：“你的时间全用在照顾我姐姐身上了，可她又是怎么对你的？呵，别说你不在，就算你在面前她照样敢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
脱口而出的讽刺，却恰恰应和了前不久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