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醒来,满室荒唐。
苏秀秀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后,刘俊仍笔直的坐在床边,头微微低下去,似乎在极认真的考虑着什么。
听见苏秀秀拿包的声音,他连忙起身,追着她走向门口。
“还有事?”苏秀秀转头看过去,表情透着一丝阴郁,更多的则是漠然。
毕竟第一次的经历,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恐怖和冰冷,这次虽也非她所愿,但与之前相比,感受大概可以称之为美好。
美好?脑海里冒出这个词的一瞬间,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被顾廷灏扔垃圾似的抛弃,没有更好的选择,如今她居然对一个做“鸭子”的臭男人也这般宽容了吗?
她冷笑着点点头,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沓纸币,塞进面前男人的浴衣领口:“确实忘了点事,这些够吗?”
冷冰冰的纸币贴在胸口,刘俊下意识按住,在原地怔愣片刻,才快步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苏秀秀,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钱塞了回去。
“嫌少?”苏秀秀有些不耐。
怀孕之后,顾廷灏负责了她生活中的一切开支,一张永远刷不完的副卡的确让她暂时不用为钱发愁,但区区一个会所服务生,收费未免太高了点。
正准备问价格究竟是多少,却见男人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一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忽然像鼓足了勇气一般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我不要钱!今天的事,我会负责到底。”
苏秀秀慢慢歪过头,一副跟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交流的样子:“你再说一遍?”
上床就上床了,成年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最多不过是用钱解决,怎么到他这里还跑出个“负责”来?
“总之我……刚才发生的事,你喝醉了是无辜的,但我一直很清醒。无论原因是什么,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必须承担责任。”刘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并努力弯起唇角,温和道:“你别怕,我先带你去医院做检查,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再……”
“停。”
苏秀秀抬起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总觉得他再说下去,两人明天就能直接去领证结婚了:“现在的‘特殊服务业’,后续工作都这么到位吗?负责?”
说着,忍不住一声嗤笑:“喂,你出门前都不照镜子的是吗?一个破服务生还敢跟我说负责,你怎么负,靠每天端盘子送餐还是收拾客房陪睡啊?”
刘俊满面怔松,似乎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单纯又可爱的女人,开口后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看见这个了吗?”苏秀秀挑起脖颈上的银链:“BVLGARI单钻链,我绝对不会戴超过三次以上,但光是这条不入我眼的项链,也是你这种人买不起的。”
上下打量面前男人一番,模样清秀身姿笔挺,穿西装一定很帅气,可惜刚刚他穿的是工作服。
穷人,身上永远带着穷酸相,一辈子都甩不掉。
苏秀秀轻蔑的收回视线,随手一扬,百元钞票从上空纷飞而落,她的背影也在交错的光影间渐行渐远。
刘俊雕塑般站在房间中央,从最初的紧张、震惊、窘迫,到最后的羞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