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静默后，两人同时迈步，肩膀不经意间撞到一起，又纷纷停下来退让。
“你先。”
“你……”
苏菱抿抿唇，在电梯门关上前垂眸走了进去，站到左侧角落。
随后顾廷灏也进来，抬手按下一层，向右侧挪了两步，故作轻松的勾了下唇角：“国外的分公司计划即将展开，集团里比较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搬走，不再给你添麻烦。”
他会主动提出搬家，是苏菱万万没想到的。
第一反应自然是欣喜，毕竟当初他搬来时她大发雷霆不说，还整整一周都怒气难消，时刻处于爆发的边缘。
可随之而来的失落，像是展翅撞上巨石的候鸟，冲击和茫然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好歹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彼此之间也没发生太大矛盾，就算是陌生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产生相似感受的。
她飞快在脑海里搜寻出了一个合理解释，点头道：“谢谢。”
顾廷灏没再开口，眼尾却缓缓向左偏移。
苏菱穿着高跟鞋，比他肩膀高出一些，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的表情，如预想中一般平静。
没错，现在的她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再开心，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更何况对他毫不设防的真诚微笑，这件事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只要她觉得舒服，离开就离开吧。
至少两人还在同一个城市，至少他还知道她和女儿的住址，能时常听到她们的消息，如果压制不住想念，制造一场偶遇也不是难事。
昨天在回程的车里，她的话也有道理。现在她没办法接受他的感情，觉得厌恶排斥，只能在陌生人和仇人之间做选择，所以相比之下，保持距离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更何况，还有一个向牧横亘在中间。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向牧，他会放手吗？
昨晚他辗转整夜，一遍遍在心里质问自己，直到天明都没有得出结果，因而才产生了退却的心思。一面是不想逼她太紧，一面也是想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叮——”
电梯抵达一层，顾廷灏的手机恰好响起来。
他边接电话，边信步走向大厅，望着他的背影出神片刻，直到有其他住户进来，苏菱才惊觉自己还傻站在电梯里，忙道歉离开。
等她出门时，顾廷灏正拉开车门上车，微蹙着眉头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据网络部的人汇报，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几次，只不过对方一直隐蔽的很好，这次是操盘手细心，才发现异常深入调查。”
国外加设分公司，前期投入资金的需求量非常大，为填补资金空缺，顾廷灏连续召开多次董事会，私下也动用了一些手段，总算在投票表决中以一票险胜，带领通过了抛售小额股票引导资金回流的方案。
从方案进行至今，顾氏总共抛售过四次股票，之前三次表面上看都进展顺利，没想到内里竟藏着如此大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