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牧别过脸,无神的盯着窗口。
“我以为你突然失踪和我哥有关,所以回家找他,中途吵了起来我看到桌上的水果刀,就举起来威胁他……”
“他刺伤了你?”苏菱急切追问。
“不。是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手没拿稳刀子。”
向牧语气平缓的讲述着所谓“经过”,像是练习过无数遍的演讲稿,毫无感情可言。
想到向琛谦谦君子的外表下隐藏的阴险与狠毒,苏菱挑起唇角冷笑一声:“说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失手?你常年运动,柔道、散打、空手道的专业证书还摆在家里书柜上,因为被绊了一跤就把刀刺进自己身体里,与其找这个蹩脚的借口,还不如说是你不想活了,故意自杀!”
“愿意这么想,也没问题。”向牧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苏菱紧盯着他侧脸,最初的愤懑逐渐被心痛取代,不知心和伤口哪个更痛,总之眼眶慢慢泛红,泪水已悄然滑落。
这四年来,她很少落泪,更别说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可面对油盐不进的向牧,她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其实就算听他亲口承认了动刀伤人的是向琛,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想保护谁也干涉不了。
但同样的,她也想保护向牧,不想让他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一刀。
半天没听见声音,向牧飞快朝床边瞄了一眼,而后倏然转回头:“小菱,你……你别哭,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刚才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别哭了行吗?”
语无伦次的道着歉,又要慌忙起身,结果手刚撑到床边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菱飞快抹了把眼泪,蹙眉过去扶他:“躺好别动,再不听话我就走了!”
“那你……”
“对,我就是被你气的!要么你就说实话,要么就闭嘴安静点,别总胡言乱语更让我生气!”
被教训了一通,向牧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好,抿嘴观察着苏菱的脸色,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是犯错误的小朋友,看起来简直比安安挨训时还要乖巧。
苏菱故意不去看他,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见状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当然,最多的还是担忧。
从进病房到现在,他就是不让看伤口,紧攥着被子跟个害羞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伤情到底怎么样。
正考虑着要不要先去找医生问问,主治医生恰好拿着病历本进门。
然而她询问之后,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反问:“你是患者的亲属吗?”
“我是他朋友。”苏菱一脸茫然。
医生把病历本往胸前一扣,摇摇头:“不好意思,病情属于患者的隐私,除家属外不能旁听,麻烦你先去外面等待。”
医院确实有保护病情隐私的义务,但刀伤又不是什么传染病,至于这样严格吗?何况连患者本人都没说什么。
苏菱不明所以的与向牧对视,见他似乎默默叹了口气,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
向牧受伤时只有向琛在场,事后还惊动了警察,究竟是谁动的手可以听向牧的一面之词,但向氏家族的人必定也能看出蹊跷,为了防止再闹出风波,保密他的伤情直到痊愈,便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