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原本倚在角落里的顾廷灏突然俯身,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剧烈咳嗽之后,车内地毯上绽开几朵红梅般的血色。
随着肖铎的惊呼,他身子软软倒向座位,彻底失去意识。
顾廷灏病情来势汹汹,很快被送往附近的医院,当他躺在抢救室内,风衣外套里的手机铃声被嘈杂的环境掩盖,直至回归沉寂。
另一家医院里,苏菱盯着手机片刻,默默放回口袋。
向牧的刀伤比想象中严重,据医生说内脏有轻度受损,需要尽快安排手术,可向氏家族的那群人生怕担上责任,居然没一个肯来签手术协议书,向琛也暂时联系不上。
她本想代签,但除非以家属的身份,否则院方不同意。
未婚夫妻的关系在法律上不生效,自然不算家属,可为了让向牧做手术就直接领结婚证,哪怕只是权宜之计,她也实在没办法立刻决定。
愁闷间,忽然想到了顾廷灏。
本想打电话问问他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最好还能请他帮忙,查一下向琛的去向,谁知越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便越是孤立无援。
医生给出的期限是三天,如果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那么就只能……
曾经向牧抛下一切,义无反顾的带她远走,给她新生,这次该换她回报了。一张结婚证而已,与他为她做过的事相比,简直比砂砾还要渺小。
公寓里,只有莫书书陪着安安。
从放学后是干妈来接自己,小家伙就隐约察觉了异样,起先被莫书书用“家庭聚餐”骗住,后来迟迟没见到其他人,她便再也不信莫书书的任何话。
“顾叔叔加班、向叔叔出差、妈妈临时有节目要参加。”
安安依次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合起来攥成拳头,表情严肃的摇头:“干妈分明是在撒谎,如果真的有事,至少该打通电话回来。”
莫书书捏起一块披萨,故作轻松的咂咂嘴:“你妈刚才不是打电话了吗?”
“两个叔叔没打!”
“他们……他们一个在开会,一个在飞机上,可能都没时间看手机。”
安安鼓起腮,气呼呼的像只小松鼠,直接拆穿莫书书的谎言:“他们没时间联系别人,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约好了家庭聚餐,结果一个都不来,可能吗?”
被小家伙的反问将了一军,莫书书彻底熄火,只好避重就轻的解释:“其实吧,今天你妈妈录节目中途……嗯,出了点小意外,一直在警局接受调解,顾大总裁和向少爷都在那儿陪她。”
“妈妈受伤了?!”小家伙闻言蹭的站起身,一副要立刻赶过去的样子。
莫书书连忙伸出根小手指,比出一小块指甲盖:“也就这么大点儿的小意外而已,人都已经在警局了,要是受伤肯定在医院啊,对吧?你妈妈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让我瞒着的。”
“……真的没事?”小家伙一脸怀疑。
显然在她心里,干妈的可信度已经大打折扣。
而且她看得出,顾叔叔和向叔叔一直不和,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起陪在妈妈身边还不被赶走的可能性实在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