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楼幽幽叹了一声:“汣儿什么时候能对我温柔一点?”
青汣直接略过了他奇奇怪怪的问题,问道:“朝廷送往北翟的贡布是谁在负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燕西楼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青汣便把今日在六安茶楼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末了蹙眉道:“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是姑娘家的口角而已,怎么京兆尹就那么快赶到了……”
“看来,慎王要主动对太子出手了。”燕西楼若有所思地说道。
“怎么说?”
“按照苍梧的惯例,贡布一事由礼部与户部共同督办,若是贡布出了岔子,那么这两个地方自然是要首当其冲。”
青汣拧了拧眉:“我记得丰柘被罢黜后,户部尚书一职便空了出来……”
“不错,丰柘出事后,太子和慎王都盯着户部尚书的位置,但皇上却迟迟没有定下人选,是以眼下整个户部的所有事宜都是由左右侍郎处理。而分管贡布这块的恰好是左侍郎沈越。”
“沈越是太子的人?”
燕西楼摇了摇头,道:“说起来,这个沈越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中正之人,不过他年轻时曾受业于镇国公程瓒,此人又极重情义,如果太子以其父程瓒的名义相求,他也未必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能。”
“那礼部呢?”青汣又问。
燕西楼不禁勾了勾唇:“礼部尚书王彰出身琅琊王氏,此人倒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不过相较于办事能力而言,他更精于官场油滑那一套。”
“琅琊王氏……”青汣眯了眯眸子,忽而想到什么:“我记得太子妃似乎也是出身琅琊王氏?”
“不错。”燕西楼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此事当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不得不说,慎王这一步棋走得很好……
“不过话说回来,调换贡布于他而言能有什么好处?”青汣不解地问道。
燕西楼无声地勾了勾唇:“东宫养了那么多人,单凭朝廷的那点儿俸禄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话虽如此,可贡布一事关乎两国邦交,一旦被人发现丢的可是整个苍梧的脸面,太子竟然不惜为此铤而走险,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说句不好听的,太子此举等于是给自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换作以往,太子当然不会自掘坟墓,但自从蓟州金矿被炸后,太子没了重要的财力支撑来源,狗急跳墙甘愿冒险也不是没有可能。”燕西楼气定神闲地说道。
“那依你看,程瓒可知道此事?”
燕西楼轻嗤了一声,眸中带着淡淡的讥讽:“程瓒若是知道,又怎么可能任由太子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