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死后,林染没有一天不做梦。
常常是梦醒了,贪恋的回味着梦里的美好,枕边一片清泪。后来祁越出现了,林染多次怀疑他就是秦墨,又多次推翻自己的猜想,到后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再也无力追究。
这一次,她梦到自己站在一个悬崖边上,旁边站着蒋依,原本还很要好的两个人,忽然蒋依神色微动,径直把她推了下去。
她一直往下坠一直往下坠,最后一眼竟然看见祁越搂着蒋依,两人幸福的站在一起看着她往下坠。
她一身冷汗的醒来了。
身上被许嘉怡打伤的地方已经止住了血液,她衣衫褴褛的靠在墙边,椅子已经被折腾碎了,她没有了力气,许嘉怡也就不再绑着她。
中途蒋依又来过一次,面无表情的扔给她一瓶水又走了。
已经过去了几天,她很想问蒋依,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祁越知道不知道?
他一定是知道的,不然肯定会找自己。
她还欠着他的债呢。
可他真的知道,会不会纵容蒋依折磨自己呢?毕竟他们两个才是一对。
林染胡思乱想,冬天夜里房间里面的气温很低,加上没有被子衣物,她很快就发烧了。
最后一次有意识,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走进来,熟悉的身影像是一块尖锐的石头一样往她身上撞——是祁越。
他早就知道自己被董秀芝绑了,被许嘉怡和蒋依折磨着,大概是因为蒋依的缘故,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他要做出什么行动呢?折磨她不是他一直以来的乐趣吗?
换个人折磨她又有什么区别?
……
“然然?然然?”一阵亲切的呼喊让林染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连曜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连曜……”她挣扎着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浑身都是伤!
此刻她正躺在医院病床上,身上破碎的衣服已经不见,换成了干净的睡衣,房间里温暖极了。
她意外的看着连曜:“我怎么……”
“你没事,”连曜轻声回答,安慰她,“身上有很多皮外伤,但没有伤及骨头,好好休息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林染点点头闭上眼睛,连曜心疼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但昏迷前祁越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只记得最后祁越来了。
中午,闫森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一声不响的放在桌子上。
林染再也憋不住,问道:“闫助理,你看见祁先生了吗?”
“祁先生最近很忙,许小姐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闫森公事公办,随后转身离去。
一连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期间都是连曜照顾着她,田月卿出国前来看了她一眼。
“我算是终于见识到那个祁越的冷漠了,”田月卿愤愤不平的控诉,“你知道我当时去请他来救你,他怎么回答的吗?”
“你去请他来救我?!”林染听闻很是吃惊。
“是啊,结果他说是你们的家事,不关他的事。”田月卿翻了一个白眼,“哎,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林染垂头,想了很久也回忆不起来,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呀。
田月卿就不再问了:“只要人出来就好。”
田月卿走后,林染又陷入了沉思,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结痂,可心上的伤口似乎却越来越大了。
祁越果真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呢,也许也不是,比如他给蒋依打电话的时候,是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