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典吏吃痛，差点儿对孙香如开脚，孙鲍氏连忙把孙香如拉过来。
孙鲍氏看出来孙典吏的态度有变化，低声问道：“怎么了？”
孙典吏没好气地说：“你先管管香如！我费了那么大劲把她送进县学，这都学成了什么样！”
孙鲍氏不喜欢听孙典吏说孙香如，也拉长了脸：“说金枝的事就说金枝的事，怎么又扯到香如身上了！但凡你要是再升一升，或者赚钱多些，香如也不至于用不起丫鬟，请不起先生！”
孙典吏被戳中痛处，瞪着孙鲍氏，气得不行，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说回前面的事儿：“这小丫头在江县令面前露了脸，江县令不知道怎么想的，说只要她在咱们家做好半年工，就免除她的苦役。”
孙鲍氏一愣，这话的意思是……
“那江县令知道她在咱们家了？”
“可不是嘛！”孙典吏揉着被孙香如咬痛的地方，颇为头疼。
孙鲍氏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咱们家岂不是还要供着这小丫头？不然她回头去江县令面前胡说八道可怎么办？”
“那倒也不用，她还得靠着咱们免除苦役呢”，孙典吏压低了声音，“不能弄死弄残，不能让她跑出去说我们虐待，但暗中收拾收拾还行，晾她也不敢。“
夫妻两个这边商量着对策，孙香如却已经拉着卫南枝进了屋里。
孙香如见卫南枝脸上有些痛苦模样，居然还有些讨好地问卫南枝：“我拦了，我爹也没真打你，你……你还做我的丫鬟吗？”
卫南枝愣了愣，点了点头。
方才她大约是已经说服孙典吏了，至少孙典吏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了。
至于其他的，卫南枝抿抿唇，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香如见卫南枝没有生气，立刻高兴起来，复又问了一句：“今天先生教的字儿你真的都会？”
“这个自然，你哪个不会？我来教你。”卫南枝也是个孩子，霎时间就忘了刚才的事儿。
倒是准备“收拾收拾”她的孙鲍氏一进屋，冷不丁看到卫南枝在教孙香如认字，吓得连忙拉住摩拳擦掌准备狠狠来一场的廖婆子。
“别过去。”孙鲍氏急忙喊道。
廖婆子被她拉了个突然，跌坐在地上，半天才扶着腰起来，叫唤：“不是夫人你要收拾她的吗？”
孙鲍氏急的瞪廖婆子，把她往外推：“去去去，外头去。”
然后自己个儿扒在门框上往屋里看，就看到屋里孙香如难得的听话，拿着书本问卫南枝：“这个呢，念什么？”
“这个字儿太难写了，我不会啊！”孙香如着急。
卫南枝就从她手里接过笔来，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给孙香如看，轻言细语，十分耐心。
这倒不是为了孙香如，而是卫南枝自己很珍惜能够握笔的时机。
若是她多学一些，回去也能教小北。
孙鲍氏看到这一幕，那心里想要“收拾”卫南枝的念头就怎么都没办法再提起来了。
卫南枝这丫头是可恶，但是看在她能够让香如老实下来的份上，暂且先放她一马吧。
孙鲍氏这么想着，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等着卫南枝教完孙香如从屋里出来。
先出来的是孙香如，孙香如一脸惊喜地奔出来：“娘！今日的十个字我都会了！连先生留的练笔都写完了！”
孙鲍氏下意识看日头，这才半个时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