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愣了一下，才哭喊着扑倒他脚边：“陛下您千万保重龙体啊！您有什么气什么恨都尽管发泄在奴才身上，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
文熙帝脸色死灰，喃喃道：“朕，待他们不薄啊……”
老五造反，老四下毒，他们可都是他的亲儿子，怎么都一心想要他死呢？
洪公公眼珠子一通乱转，忙道：“四皇子可能并非有意，可、可能也不知道角粉不能吸多，只是觉得这东西加在熏香里能让陛下醒神，又或者是他府里的制香师在捣鬼，四皇子全然不情……陛下不如宣四皇子询问，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
文熙帝摇了摇头，让内侍扶着他到龙椅上坐下：“让血滴子盯着荣郡王府，给朕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血滴子是历代皇帝传下来的只归帝王统帅的秘密组织，任何不能在明面上做的勾当，都会让血滴子去办，他们是帝王手中一把刀。
每次出鞘，必定见血。
洪公公心中一惊，不敢再多话，忙应道：“是。”
……
帝京风起云涌安潮涌动，一场颠覆天下的阴谋即将粉墨登场，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河中府，却是一派太平景象。
楚诏及时从帝京赶回来，在私兵彻底暴乱之前控制住了局势，才堪堪将一场内乱压住，忙了这么些天，终于将私兵编制好。
十七推着他家劳苦功高的主子到园子里透透气，这是新任河中府尹给他们准备的住处，园子还算雅致，开满爬山虎的绿墙边有一个凉亭，凉亭里有一张石桌，上面早已摆好了清茶点心和笔墨纸砚。
十七倒了杯茶奉上：“总算是把这些造反的私兵压下了。”
楚诏看了他一眼，十七马上改口：“我是说，终于整顿好军纪——不能叫私兵，他们都是正规军，都是我们兄弟，嘻嘻。”
先前这群私兵作乱，就是因为和当地驻军发生了口角。
当地驻军是正统军，在他们面前有莫名的优越感，嘲讽他们是叛军、反贼，而这些私兵会被张开昌骗来入伍，多半都是抱着报效祖国的热血念头而来，七尺男儿铁血铮铮一心为国，哪听得下这种话？便起了摩擦，起初是对骂，后来是动手，险些一发不可收拾。
十七将茶往他面前送：“主子辛苦了，主子喝茶，这是红楠姑娘从帝京带回来的好茶叶，快尝尝。”
楚诏接了茶杯，只抿了一口，然后就搁在一旁，动手写奏折。
十七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絮叨：“还好主子及时回来，要不然我一个人肯定镇不住场面，真没想到，白珩舟竟然也会异能，难怪武功那么高……”
说了一炷香他都还没停下，不过楚诏已经习惯他这多话的毛病，他说他的，他写他的，完全没被影响，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合上奏折装入布带，递给他：“把这封奏折发往帝京。”
“哦，主子，你要回京了吗？”
“再过两天，等军队从河中府撤走后我再走。”楚诏白玉般的手指上沾了一滴墨迹，他手指搓着，“初九有信传来吗？”
十七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