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辞故意不立即回答,慢悠悠地喝着汤,直到楚诏快忍无可忍了,她才笑道,“是个小姑娘,和争渡差不多年纪。”
楚侯爷这才轻哼一声,收回他不善的目光。
除了燕湘那个意外,整场马球会都没有再起什么波澜,清辞反而凭借“安平侯未婚妻”的名头,结交了几位名门夫人,约了平日无事一起赏花品茶,头一回被帝京贵族们所接纳。
散会后,楚诏送清辞回府,她在车上还自我调侃了一句:“托侯爷的服,我这次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冬,但秋末冬初的傍晚也有些凉意了,楚诏看她穿得单薄,就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避开窗口。
“钦天监推算出几个吉日给我,我看下个月二十二不错,你若是没有意见,我们的婚期便订在那一日。”
坐在车辕边的白珩舟微微侧头,神情清淡。
“下个月二十二?”清辞在心中推算了一下日子,“那天是冬至吧?为什么选这天?”
楚诏也不掩饰,直白道:“因为这是钦天监给我的三个日期里,最早的。”
有那么迫不及待吗?清辞耳根顿时有点热,欲盖弥彰地眨眨眼:“你决定吧。”
……
定好了婚期,安平侯府与蓬莱县主府上下便都忙碌了起来,用楚诏的话说,三书六礼,皆不能少。
说起来好笑,清辞虽是活了两辈子,但却是头一回正经成亲,什么都不懂,好在有范嬷嬷,倒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
闲来无事,清辞便在院子里教争渡辨认一些常用草药,又考她记没记下来,门房就来报:“县主,九公主身体不适,让您去看看。”
燕宁?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清辞微微皱眉,没有拖延,换了身衣服便进宫。
棠梨宫的宫女将她带进燕宁的寝殿,对层层纱幔紧闭的床说:“公主就在里面。”
清辞走近:“公主,我来了,你哪里不舒服?”
床帐动了动,首先伸出两只手,抓住纱幔,左右分开,然后才露出一张布满红点又委屈巴巴的脸:“你看。”
清辞乍一看她的样子也十分意外:“过敏了吗?”
燕宁盘腿坐在床上,卷起袖子,细细的胳膊上也全是红点,她欲哭无泪道:“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是这个样,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
清辞凑近看了看,这些红点很深,没有晕边,像一颗长在皮肤上的朱砂痣,竟不是她第一眼判断的过敏。
燕宁拿起镜子照了照,哀叫起来:“啊啊啊!清儿你一定要把我治好,不然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你别急,我看看。”清辞诊她的脉,刚刚搭上,她的脸色就有些古怪。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分明是喜脉。
清辞抬眼盯着燕宁,她和尉迟沅难道已经……
燕宁一脸紧张:“能治好吗?会留疤吗?你医术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把我治愈的吧?”
“不是过敏,也不像一般的起疹。”清辞心思沉重地收回手。
太后新丧,但凡是宗室之人,至少一年内都不能有嫁娶之事,这是大焉的礼法,也就是说,燕宁和尉迟沅最快也要一年后方才能完婚,她现在怀孕,是进退两难。
堂堂公主,未婚先孕,哪怕怀的是未婚夫的孩子,但传出去对皇室的名声也不好,文熙帝若是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会让燕宁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