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副贵公子派头，哪里像是要去打猎？说是去踏青还差不多。
不过他本也没打算参加冬狩，只是伴驾而已，这么打扮倒也无所谓。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吗？”清辞坐下。
楚诏挑眉“嗯”了声，伸手抚去她身上的雪花：“怎么不多穿点？”
清辞正要回话，车帘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掀，红楠弯着腰坐了进来，先对她笑了笑：“县主。”
清辞的脸色一下子就淡了。
红楠轻车熟路地拉开座椅下的抽屉，拿出香炉，点了香薰，又拿出小火炉，茶壶和茶杯，似乎就打算在这里给他们泡茶。
清辞出门前没吃东西，本来是有点饿，但是现在觉得连一杯茶也喝不下去，她按住红楠要倒茶叶的手，客气地笑了笑：“不劳烦姑娘了，我来就好。”
她可真不想这一路都对着她，实在影响心情。
红楠倒是得体，欠了欠身，出了车厢。
不多时，马车走动起来。
清辞从车窗看到，红楠上了后面的马车，她斜睨着眼看楚诏：“侯爷还真是去哪里都不忘带着红楠姑娘，去北境带着，参加狩猎也要带着，这么形影不离喔？”
“她替我管着很多事情，带上她能省我很多时间。”楚诏笑，“你若是愿意，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你替我管着，我去哪里就只带着你。”
“十七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怎么不让他替你管？”
“十七？”楚诏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清辞的反应是：“呵。”
她虽然没把这种对手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不膈应，成天居心不良地在楚诏面前晃，真想赶走了事，只是她是楚诏的左膀右臂，他身边已经少了十三，再少一个，怕是不好做事，她不想妨碍楚诏，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地憋屈地忍下。
楚诏拿起茶罐泡茶，看了她一眼，轻轻笑着摇头。
他们比大部队晚了两个时辰出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禾雀围场周围都点上了火把，将整个草原照成了不夜天，连带着玉树琼花也浸染了暖色，看起来竟也没那么凛冽。
清辞推着楚诏的轮椅往演武场而去，演武场上搭建了高台，文熙帝携宫妃与众臣子在上面边饮乐，边看底下的舞姬表演，武士摔跤，好不快哉。
楚诏看了一会儿，偏头对清辞说：“你去做你的事。”
清辞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注意，溜去了别处。
十七莫名：“县……楚辞要去做什么？”
楚诏神情一敛，冷淡而肃穆：“我和清儿大婚后，你把十六从桑国调回来，让红楠去接替她的位置吧。”
“啊？为什么？”十六待在桑国快三年，好不容易熟悉那边的运作，而红楠自小跟在他身边，最清楚他的习惯，把这两个人对换，不是很耽误工夫吗？
楚诏沉声说：“有些人越来越不识规矩。”
十七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十有八九，是红楠拎不清身份冒犯他们未来夫人，惹怒主子了。
他也不知道应该同情红楠还是对红楠的行为表示无语，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还看不明白荣清辞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吗？偏偏还上赶着作死，主子怎么可能饶了她？
说到底，她就只是个下属而已，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真是的……
清辞离开没多久就回来，楚诏正与来敬酒的官员们寒暄说笑，她百无聊赖，目光不安分地看来看去，无意间瞥见文熙帝旁边的五公主，发现她竟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