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子的目光在她抓自己的手臂上停了停，复而抬起眼帘，眼底好像多了几分笑意。
清辞被他右眼下的泪痣晃了一下，下意识放开他的手，天枢子将手背到身后，微扬下颚：“嗯？什么事？”
“当初禾雀围场上老虎发狂，场面十分混乱，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想杀我，朝我射箭……”
天枢子脸色一变：“你没受伤吧？”
“没有，但如果不是我身上突然出现保护罩，我应该已经死了。”清辞故作轻松地一笑，继而沉声问，“师父，我确定我没有异能，但是一旦我遇到威胁性命的事情，我身上就会自动出现一个保护罩，这是为什么？”
天枢子神情有些微妙，不过却是说：“什么保护罩？怎么样的保护罩？是不是看错了？”
清辞笃定道：“没有错，从我在泸城重生起，我就感觉我的身体和前世不一样，我身上好像还有一股不属于我的真气，时隐时现，我一直想问你这件事，但总没找到合适机会，师父，你知道这股真气的来源吗？”
天枢子沉吟着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清辞，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笑说：“是小白吧，他保护了你。”
清辞一怔：“是小白？”
天枢子看向白珩舟：“禾雀围场你不是也在吗？是你保护她的，对吧？”
两人对视着，一人面无表情，一人温煦微笑，无形中好似在交流着什么，然后白珩舟垂下目光，淡淡应：“嗯。”
天枢子一副“看吧就是我说的这样，你不信我还不信小白吗”的神情，又道：“你在泸城重生后不就遇到小白了吗？那之后他不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了吗？你说的保护罩啊真气啊，都是小白对你的保护。你虽然侥幸重生，实际还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有异能？”
清辞抿紧了嘴唇。
天枢子轻声叹气：“我现在没办法对你说清楚异能是怎么回事，只能告诉你，天下虽大，但不是谁都有异能，所得非常人之物，必定是要付出常人不能承受的代价，楚候也好，小白也好，我也罢，我们都是有因果的。”
话是这样说，但清辞还是有疑惑：“可是……”
偏巧这时候，争渡来报：“县主，初九来找你。”
天枢子眉毛一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被打断讲话是这么好的一件事，忙就势转移话题：“嗯？初九不是楚候身边的人吗？特意来找你应该是有要紧事吧，你去见吧，我先走了。”
“哎，师父……”
天枢子步履如风，转眼已经去几米之外，头也不回地挥挥袖子说：“明日记得来找我啊。”这是对小白说的。
清辞本以为问出来能得到答案，结果答案没得到，反而还又平添些疑窦，心下有些烦躁，回头看白珩舟：“小白，你不要骗我，刚才我师父说的话是真的吗？”
白少爷从来不会骗人，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别开了头，选择不回答。
“……”这个反应，要说天枢子说的是实话，打死清辞都不相信。
但是她师父不肯说，白少爷也不肯说，清辞纵然有满脑子的聪明才智，也无处可依施展，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后，终将这些思绪都收拾起来压回心底，先去见初九。
楚诏出京只带走十七，留下初九守着侯府守着她，随时汇报帝京的情况。
清辞想他不会无缘无故造访，必定是有事，可最近帝京风平浪静的，也没什么值得他亲自登门……嗯？难道是楚诏要回来了？
初九一身深灰色劲装，步履生风地迈过门槛，三步到清辞面前行礼：“属下见过县主。”
“不必多礼。”清辞在他开口前忍不住先问，“是侯爷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