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眯起眸子：“婕妤娘娘，你还有话说？”
上官澜歌微笑：“本宫是觉得，这件事还有疑点。”
“有什么疑点？蟒蛇的牙齿还没有被拔去，当场就咬死了一个人，若非太子和风王爷出手及时，怕是还要再死几个人，这些都是大家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全，押送到大理寺审判本就是理所应当。”苏顾寸步不让。
上官澜歌行到姜郁身边，看了她一眼：“可她不是也解释了吗？她的蛇都是没有牙齿的，这些有牙齿的蛇不是她的，依本宫看，应该是有人掉包了她的蛇，把她推出来当替罪羔羊。”
姜郁捂着肩膀上血淋淋的伤口，脸色苍白，看了这位娘娘一眼，她们根本不认识，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帮她？
“无不无辜，大理寺一审就知道。”苏顾态度强硬，其他宾客也都是这个意思，只是顾忌上官澜歌肚子里的龙种，没敢开口。
“等咱们回盛乐再送也不迟。”上官澜歌有理有据，“现在就兴师动众把人送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弄得人心惶惶，岂不是平白坏了大家的兴致？”
那边双方对峙不下，这边楚诏上前一步揽住清辞的腰，低头看了她一眼。默契让清辞一下子读懂了他这个眼神的意思，她眸子一转，忽的开口：“婕妤娘娘。”
上官澜歌看了过来，就见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哪怕对楚诏已经没有爱意，还是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清辞曼声：“依照宫规，只有妃位的娘娘才能自称本宫。”
上官澜歌的眼神变得更加森然——这个贱人，总能准确踩中她的痛点！
清辞对这种无实质作用的攻击早已经无感，不疾不徐地接了后半句：“娘娘自称错，话却没有错，确实不着急把姜郁送走。”
上官澜歌想把姜郁留下，是因为怀疑她可能也知道清辞的真实身份，而且还和清辞有仇，自从天玑不告而别后，她身边一直没有得力的人，如果姜郁和她的目标一致，他们就能联手对付清辞，但是现在清辞的出声……
“你赞同我的提议？”上官澜歌眯起眼睛，她不信她看不出来她留下姜郁是为什么——她们是老对手，对方想干什么，一个举止就能心知肚明，这也是她没有掩饰的原因——反正也掩饰不过去，所以她就奇怪，清辞明明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赞同？
苏顾神色满是不赞同：“清辞。”
清辞给了她一个眼神，仿佛是有另有安排，苏顾抿了下唇，到底是相信她的，便道：“那就先将姜郁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单独见她，以防串口供和杀人灭口。”
大家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姜郁便被带下去了——当然，她的铃铛和笛子，都被清辞没收。
经过这一出后，众宾客也都没了继续饮酒作乐的心思，宴会提前散场，各自回房休息。
苏顾走到清辞身边，顺手扶了她一把下台阶，不禁问：“你为什么同意留下姜郁？”
“你就当我不想得罪上官澜歌吧。”清辞悠然一笑，拍拍她的手，然后和楚诏一起离开。
苏顾站在原地，总觉得今晚这件事还不会平静。
几米之外的太子也在看她的背影，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避暑山庄之行蹊跷——苏顾身份特殊，从来不会参加任何皇子的私宴，这次竟然破格来了，姑且就当她是和风王妃等人有私人交情，赏脸给面子，但为什么还把丹凤军带来？
还有朱溪俨，萧王邀请的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他一个宦官竟然也在，未免突兀，更别提上官澜歌了，妃嫔一般不能离开宫里，她非但来了，还夤夜来了。
一定有事。
他一挥手，将手下召了过来：“派人把避暑山庄围起来。”
手下不明白：“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太子低沉地道：“现在还不知道，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