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微微抬手,云究便收了手退到他身边站定。
刑房的鞭子皆为惩治罪大恶极之徒所用,因而上边倒刺每抽一下便能剥去人一层皮,这一下午功夫,熊涛身上几乎看不出完好,一张脸不知比平日白了几个度。
“你、你原先答、应我!”喘着粗气,熊涛虽未说完却也能叫人明白其中意思。
只见赵良微微勾唇,刑房内只有一支烛火,火光跳跃映照的他那半边脸颊犹如镀了层金,脸上笑容却是恶魔一般。“本大人何时叫你去开罪福公公了?”
“我、我不知那人身份。”沙哑着嗓音,熊涛眸子一刻不层挪开过。
换做一般人,只怕要被盯得浑身发憷,率先输了阵势,奈何眼前赵良却没有丝毫反应。
再加一天没有吃饭,喝了酒后的脑子到眼下可谓是头疼欲裂,冷汗从额上滑落到伤口瞬间,激的他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小、小人保证,绝不会再犯,只求大人、饶过这、这一回。”
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求饶,也耗去了所有尊严。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混混消失不见,只剩眼下卑微祈求的模样。
“本大人从没有怪过你。”赵良轻笑着回道。
不待熊涛眸中迸射出光芒,他下一句话却叫人如坠冰窖,“只是你冒犯了福公公,福公公是为皇上做事的,此事即便有我保你,又能如何?”
“怪只怪,你自己没用。本大人将你派来这,可不是叫你来吃喝玩乐。”
熊涛在青城县的所作所为,一直便有暗探禀报给赵良,他之所以没有阻拦,也是觉着没有意义。这棋,走到这已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你!”不待熊涛将话说完,赵良转身便对旁边云究吩咐:“处理了。”
只听一道破空之声响起,熊涛整个人便被定在刑架之上,一双眸子到死前还是大睁着,唇角溢出一缕鲜血,夹杂着他涣散的生机。
“赵良、你…”他隐隐约约似说了什么,很快便不再动弹。
赵良径直走出门外,云顷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沉默的像是从不存在般。瞥了他一眼,赵良淡淡收回目光。
皎白月光照射在树梢顶端,映的树叶一圈盈盈幽光,照在湖面,便镀了层银白,风轻拂过,微波粼粼的闪烁,仿佛人间仙境。
第二日一早,将熊涛暴毙衙门一事告知东福,他不过懒洋洋抿了口茶,提不起几分兴趣。
赵良微微一笑,也不恼,开口问道:“大人休息如何了?这青城县不比皇宫,只怕很多东西即便蒋县令尽心也没法办到。不过下官看他也十分用心。”
“哼,乡下就是乡下,这床铺又糙又硬,莫说盖在身上,就连摸着本大人都觉剌手!”不客气开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落入蒋海涛耳中,他只能尴尬笑笑。
还是赵良再次开口打破沉默,“那您昨日说今天要出来逛逛青城县,若要出门下官这就叫人去准备妥当。”
“嗯。”皱着眉点了点头,蒋海涛一听赶忙吩咐下人。三人用过早膳后,马车便驶上青城县街,此时时辰尚早,正是人来人往时候,马车只能一点点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