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噙着笑,却无端叫人生出寒意,“既是犯了错,我罚你,她罚你不是一个样?”
“不……”
恐惧在心底蔓延,婢子似乎有所感应般,瞳孔不断瑟缩。干净的瞳仁里倒映出赵良温润面容,只是他出口的话,却叫人感受不到暖意。
“犯错得罚,这是规矩。”
他转将眸子看向舒清妩,“瞬间化为无限温柔,道:“你若觉着不喜了,尽管带走,我都依你。”
‘咦?!’舒吱吱怪叫一声,明明一身绒毛,它却忍不住搓搓双臂。
而直面他眼神攻势的舒清妩,便更觉不适。
挑衅的心思荡然无存,转而又恢复满脸冷,“我不过说说,城主府的下人,自然应当由城主府自己解决才是。”
婢子松下口气,看向舒清妩的眼神里一时多了些感激,只是很快,她那神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只听赵良又道:“好,来人,将这不听话的丫头拉去后院,好好教她规矩!”
有人走进来,拖着婢女肩膀将人带下去。
大手死死堵着她一张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至他们离开,屋内好似还被阴翳笼罩,赵良又抬手屏退了其他所有下人。
“清妩,你若还有什么不满意,说就是了,尽管把这当同舒府一般,千万莫要拘束。你知我这人不喜杂物,从今往后你便是这的……”
“赵良,你还要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冷冷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舒清妩眸里已然没了耐心。“我不是来这听你废话的。”
高坐上男人苍白着脸,阳光洒在他身上,本该是如神明般纯净的笑容却莫名叫人觉得诡异。那幽深眸子看过来,反复漩涡一般将人吞噬。
“你……”他动了动唇,许久没有声音。
舒清妩就站在正中央,他们之间不远不近,但距离有时是在心间展露出来的。
“你当真这般厌恶我?”他喃喃道。
舒清妩皱起眉头,不待再一次回答,只听他已然又问:“为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赵良看着她道,声音干净中带着纯净,“我哪里对你不好,还是你心里有恨,恨我当初在白岩城欺骗你?”
“不过是一间铺子,你要多少间我都可以给你。”
现在的白岩城,早就今非昔比,短短一年,赵良已经控制整个白岩城为他马首是瞻。盘下几间铺子送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也是他这充满利益的话,叫舒清妩更厌恶。
“人心是脏的,钱也是脏的,赵良,别做梦了,我对你,除了厌恶不会有其他感情。”
“为什么?!那景司言呢,他一个瞎子,有什么能给你的。你以为他眼下的位置有多辉煌?别说庇护你,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啪地一声巨响,赵良看似文弱身子,一掌下去却将上头砚台都击落。碰在桌腿,瞬间破了口子。
舒清妩更加无法忍受,眼前的赵良,似乎已经朝着疯狂转化。
她面容发黑,一双眸子似恨不得将人刺穿般锐利,声音冰冷而快速:“你若敢伤他,我即便死也会杀了你!”
“至于你给我什么,呵,是指陷阱合同失败,又买通人手专门给我找麻烦,残害我爹爹,就为骗我去山中?”
想想当初赵良举动,现在还叫舒清妩犯恶心。
“我不稀罕!”她冷冷吐出这四个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