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摇头,“没什么,只是从没见过阴阳家的先生,以前听说宫里有,所以问问。”
辛椎见他不说实话,“你不要打阴阳家什么主意,多少万年了,就这一家藏得最深。我知道你颇有武功,但那是对上江湖武夫,或许你现在哪怕是遇上真灵上境的人,也有把握从中逃生。但是,你信不信我现在从军中挑出一个真灵中三境的,你就对付不了?”
纪行怎么会不信。当年他尚在真元九境,遇上另一个真元九境的军中高手,若不是裹刀布缠在身上,差点就死在那片平原上。如今他虽然自忖修为了得,但遇上军中之人,心里还是会掂量掂量。
“那我在宫里要伴读多久?我在外边事可多了。”纪行道。
辛椎复又走了起来,“那要看陛下何时能懂得帝王二字。”
纪行想了想,“你是要我教他做皇帝?我怎么教这个?”
辛椎道,“你连一国都能对付下来,如何不能教?”
纪行心想,自己都没做过皇帝就教别人做皇帝了,这可真新鲜。但他有个习惯,一旦遇到了什么推脱不了的事的时候,首先想的不是逃避,而是想办法解决。纪行走到道上,心里就在想怎么办这个事。他想起来很多,他当年是真正受过苦,挨过饿的人,自然也知道天下民众心里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
“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纪行突然道。
辛椎,“说。”
纪行道,“我能带陛下出宫吗?”
辛椎再次驻足,他闭上眼,可眼前全是那一幕幕厮杀。他曾经作为太庚皇帝放在恭亲王身边的一枚暗子,心里的信念半点不曾动摇。恭亲王死后,礼亲王趁着太庚皇帝还没有驾崩,疯狂地派人暗杀太子彻。
当年他寻到太子彻时,曾孤身一人面对一万雄军!真灵高手更是不计其数!他能带着太子彻完完整整杀出来,几乎是凭着对太庚皇帝的盲从才做到的!
如今礼亲王尚在都城,如若这时候将新帝放出宫外,无异于将皇位拱手相让。因为礼亲王一定会派人来杀,届时只有他一人身具皇家血脉,必然称帝!
辛椎像是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纪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只能陪着站在那。
宫里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养了许多鸦。此时几只寒鸦立在飞檐之上,不时传来几声,“杀!杀!杀!”
日渐西斜。
纪行心想难不成他这是要突破了吗?怎么入定了?
“大人,陛下不是要见我们吗?”纪行提醒道。
辛椎睁开眼,转过身看着纪行。
整个皇宫,因为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雪,一派银装素裹。鸟瞰下去,两个黑点立在广场之上,分外扎眼。
辛椎背对着太阳,在纪行眼里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