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大人,”老邢看着秦淮,这个秦淮如今总是戴着面具,也看不清面容如何,实在很难猜心思,“本来应该是我的徒弟来的,但是他现在情况不好,你也知道,阴月阳月他完全两个样。所以我就来了。”
秦淮示意手下给老邢茶。老邢手捧茶水,“事情是这么一个事情,”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方便说话吗?”
秦淮知道老邢想要单独谈,于是摆摆手,那几个手下便退下去了,“你说吧。”
秦淮想了想,“修士界便是此人一手创立,想必应当是方外中人,而且境界肯定不低,至少不应该低于我。”
老邢道,“此人是当年,我家少主人,也就是纪行纪公子曾经的一个仇人吧。”
秦淮皱眉,“少主人?”
老邢道,“哦,是这样。我家主人白芙,与纪公子是一对眷侣。因此纪公子也是在下的少主人。少主人当初不知道是有什么仇家还是怎么的,就招惹上了方外之人。那方外之人都厉害得紧。后来听少主人说的,那人名为萧易,手里一把天问剑,厉害得简直能和真灵上境的人比一比高低。”
秦淮很耐心,他似乎喜欢听老邢和他聊天。
老邢道,“这个萧易与少主人,大战了最少有三天,那几天少主人好几次都差点儿死了。最后我也不清楚少主人是怎么击退了萧易的,但是少主人仁慈,放过了他。没想到小徒手刃李光明之后,获知这萧易,正是那十仙门的太上长老啊!”
秦淮想了想,“所以你想说的是?”
老邢道,“这是私人恩怨。”
秦淮捏着手心的棋子,“私人恩怨?复辟之患,怎么就成了私人恩怨?”
老邢道,“这个人当初差点死在少主人手上。如今少主人已经成了大商国柱,他又成了一手组建修士界的那个人。秦大人,我以为这不是巧合。”
秦淮喃喃道,“复辟之患是一件大事,掺不得一点儿个人心思在里边。若是这都成了私人恩怨,那也太过儿戏,太过儿戏。”
老邢知道秦淮是一个阴谋论者,这个人不相信任何巧合,即便真是巧合,这个人也会任何这是人有意为之的巧合。
果然秦淮道,“寰宇之大,穷其精巧。万事万物自有运行之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邢喃喃道,“若要真的说我知道什么,大概就得往道家那套东西上扯了。”
秦淮道,“道家的思想是解释更深刻的现象的,但是万物之运行,起码在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一切事物当中,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说这句话时极其无情,因为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这种干扰操作许多人命运的那个人了,“萧易这个人,还没有走到这个世界的顶点,所以他不可能是巧合。巧合的出现,是一方世界的终极体现。比如你不知道你还是个幼童时,一枚石子绊倒了你,在二十年之后,同样的一枚石子又绊倒了你。如果没有人刻意为之的话,这才能称之为巧合。因为这是天理所在。”
随后他道,“萧易他,最多不过我这个境界。还曾是纪行大人的手下败将,更加不可能触及到这个世界的顶点了。私人恩怨加上复辟之患,这就很有意思了,是不是针对纪行大人的一次阴谋?”
老邢目瞪口呆,“不至于吧?”
秦淮点头,“当然不止于。纪行大人与他已经不再是同一个层次的对手,就算真有人想出来这个昏招,萧易其人也对纪行大人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这个人,只能是你活着你徒弟的私人恩怨,牵扯不到纪行大人身上。”
老邢道,“我知道扯不到他身上,但是保不准人家要对咱们动手啊。”
秦淮突然愣住,他看着老邢,“就为这么点儿事?你来找我?”
老邢听他的语气,随后也不太客气道,“少主人于你而言是什么?”
秦淮被他问到了,“纪行大人……”
老邢开始掰扯起来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记得当年,我被狐妖所伤,少主人不惜奔袭千里也要留下那狐妖。秦大人,少主人与我而言是家人,我对他而言也是一样。我,甲让,白芙小姐,还有狗子,老牛,都是一家人。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对每一个人而言都是天大的灾难。另外,对于大人而言,萧易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对手,但是对我们来说,那是少主人才能应付的强者……”
秦淮道,“等等,萧易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老邢道,“他当然知道。少主人为了我们,几次三番将自己置于险境,萧易若是不瞎,自然看得见这些。”
秦淮道,“我明白了。”
纪行是一个对这世界有炙热感情的人,老邢他们死了,他的一切也都消失了。正是因为方外让萧易来用修士界对抗大商,便是因为萧易这个人在面对纪行时会更有针对性。而当纪行在面对萧易时,若是出手有了半点不合规矩的地方,萧易必然被人捧上神坛。大商在面对复辟之患时便会更加被动。也就是说,萧易成了十仙门的太上长老,只是隐于幕后的人为了针对纪行而已。
随后秦淮想到,可惜纪行大人不在,若是在的话,他还真不知道纪行会让他做什么。因为纪行做事,总是不顾后果。
十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