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深,越走越是潮湿,甚至还有一股渐渐浓郁的腐臭味。来人沿着漆黑的通道走到底,空间忽然开阔,视野被分散的几处火堆照亮,空气里湿腥味和腐肉味混杂,地面淌着青绿色的尸水。
“情况如何?”
“圣手孤针频繁出入叶家别院,如阿姊所料,玉朦胧的确被发现了。”
身姿妖娆的女子坐在墙壁上凸起的一块石头上,俯瞰着正下方巨大的凹槽,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有的已经死了很久,有的还有喘气挣扎的余力,在尸体堆里惊恐无状,周围的残肢断臂上爬满了肉蛆,一刻不停地啃食着这些血肉。
耳根充斥着噬咬皮肉的声音,幽幽绿裙无风而动,女子勾了勾唇,诡谲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不定,“三个月的时间也够了,玉魄染了玉朦胧毫无反抗之力,任凭他是神医圣手也不可能想出解毒的法子,我们只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叶家别院的人全部控制住,到时候那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紫衣男子犹豫了一会儿,道:“我看那个女人会武功,到时候会不会……”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阴冷的洞穴内,令人发指的噬咬忽然一停,男子止住了话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起身拍了拍衣裙,“缇夜,你觉得你对上她可有胜算?”
名唤缇夜的男子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说,她的内息来去无影,有则满,无则空,剑法似有几分境界,也许有两下子。”
“那是你对玉魄不了解,一个刚入门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大本事,她会武功……”女子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起来,“反倒是一件对我们有利的事。”
入夜之后,静姝练完功去洗浴准备就寝,主卧很大,由一堵内横墙分隔成前后两半,内室又由一架巨大的屏风隔开了卧榻和浴池,打坐结束的叶英听见那头仍旧接连不断的水声,稍稍揉眉,出言提醒:“夜里水冷,别待太久了。”
水声一停,继而一阵琳琅的水花,光洁的玉足踩上浴池的台阶,水珠沿着纤细的身形滑落,滴滴答答洒了一地,叶英微咳一声,收回了放在那边的心神。
静姝小时候一直被顾心兰放在盆子里洗,后来个头窜长了顾心兰才敢用木桶给她洗澡,长这么大第一回像个富家子一样坐在宽敞的池子里洗,一不留神就待久了。她擦干了头发,视线穿过半透的屏风看见斜倚在榻上的一身白衣,心跳不禁乱了几分,抱紧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卧室里跳跃住暖黄的烛光,白衣华发也染上了融融的温柔,叶英闭着眼也分不清是睡了还是没睡,静姝走过去凑近晃了晃,不见有何反应。小小地松了口气,她悄悄吹灭了烛火,而后悄悄地……走向了外室。
她记得外室有一张软榻可以休息……诶?她看着突然勾住腰际的手呆了呆,仰头讷讷地看着黑暗中一头莹白如雪的发。
“去哪儿?”
“唔,我去外面睡。”迫近的呼吸让她越来越小声,心虚地低下了头。
叶英轻轻挑眉,熟练地抱起小小的人儿转身走回床榻,手一松,怀里的人一咕噜钻进了床帐深处,闷闷地嘟哝:“一个人睡比两个人睡宽敞……”
险些被她逗乐了,叶英也不戳破她的伪装,只是上前把蜷在床角的女子塞进被子然后一同躺下来,像是对应着她的话一般,“两个人睡比一个人睡暖和。”
漆黑的眸光骤然凝滞,现在是夏天要什么暖和,她刚想辩解几句便被人吻住了唇,轻轻柔柔地含着唇瓣辗转几回,小脑袋乖乖缩进了被子里。
怎的和乌龟似的。
叶英轻咳一声忍住笑意,将她的小脸揭了出来,若是那样睡着了她会喘不过气的。黑暗中,他握住了柔若无骨的小手,“静姝,你该习惯了。”
习惯与他夜夜相伴入梦。
也就眼下这段非常时期能这样吧,要是换做在落梅居的时候,秦嬷嬷知道她每天和叶英睡一起肯定要将她拉去一旁说道了,传出去更是糟糕。
小小的身子一缩,静姝下意识地又要钻回被里,却被人洞悉先机一般揽过了肩,靠在男子坚实有力的胸膛上,耳畔的心跳声扣击着鼓膜,他的心跳平静,不静的是她。
一片唇温覆盖了眉心拧出的小疙瘩,细细雕琢每一丝皱褶,无声地诉说着贪恋和欢喜,她的矜持总能被他的温柔击溃,静姝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在稍一抬头即可交错的温热鼻息中沉沉睡去。
叶英小心地环着怀里的人,柔软的触感和清甜的香气无一不说着女子的美好,她的呼吸就像羽片在鼻尖轻扫,带起的痒意只有他自己能懂,可他更想要的是所爱之人能在他的陪伴下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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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