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盛先生刚刚从卓先生体内勾出了一只蛊虫。”
身后传来影卫的声音,叶孟秋神色蓦地一肃,“去查!”
“是。”
天一教真是无孔不入,居然在卓怯病的身上下了蛊虫,叶孟秋面色沉凝地在冷玉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另一头传来静姝情况不好的消息,像是因为身体剧烈运动之后伤口迸裂,用了很多止血的药材都没有用。
子时过半,叶孟秋让人将济世堂里里外外全部清理了一遍,卓怯病的情况最先稳定下来,但却丝毫记不得刚刚发生的事,上了年纪的人被掐了脖子又挨了踹,一听自己阴沟里翻船着了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群苗疆的肮脏玩意儿,把主意打到老夫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盛长风见他缓了过来又臭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起身拎着药箱去了静姝房间,孙思邈负手站在门外,一干侍女里里外外不停地端着水盆和帕子,“怎么样?”
“灵气透支,累了。”孙思邈叹了口气,静姝的伤口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现在又裂开了。
盛长风也有些无奈,“花溪草的毒性已解,这段时间再仔细调养一番,应该问题不大。”
“刚刚侍女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说她心口无端渗血,没有伤口,我想应该和玉魄有关。”孙思邈微忖了一会儿,“想要缓解目前的症状,看来唯有从玉魄身上下手了。”
盛长风捋了捋胡须,也是一点头。
几天后叶英从两淮回来,路上接到消息他已是心急如焚,一回庄便去了济世堂,秦嬷嬷跟他汇报了这两日的情况,静姝自那以后始终昏沉沉地睡着再没醒过,仿佛攒足的力气一夕之间耗光,又回到了原样。
握住冰凉无力的小手,叶英轻轻地唤了她几声,可静姝睡得很沉,连他回来也没有睁眼,“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秦嬷嬷又把济世堂里别的情况一说,卓怯病伤到了脖子只能暂时躺在床上,但精神却还好,盛长风除了每日早晚来给静姝施针诊脉以外一直和孙思邈在研究让玉魄恢复灵气的方法。
“仔细照看静姝,我去见见几位前辈。”叶英出门以后先去见了卓怯病,这位老神医提起自己身上钻了蛊虫的事情就窝火,他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可这蛊虫谁人不钻偏偏钻他身上,还愣是叫他一点都没发觉,得亏自己还是个医者,真是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听着卓怯病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叶英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受了伤但问题应该不大,他替静姝道了歉,怎料这位向来刁难他人的卓神医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回不认栽也栽了,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同你说道说道。”
卓怯病忽然示意他凑近,压低了声音道:“那姑娘身中奇毒,即便能够治愈,将来也活不了多久,你若想让她长命,玉石入药避不可免。”
叶英的神色顿时一僵,却听得对方继续说道:“那姑娘和所谓的玉魄一脉共生,多年下来早就是她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玉魄不回归五内,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孙老儿说她体内的毒需要定期用玉魄的血去清洗,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你可明白?”
类似的话,冷玉当初也说过,只是没有如此直白。
叶英定了定神,“除了这个,前辈可有别的办法?”
“这世上的解毒之道,循规蹈矩只能应付寻常毒物,但那姑娘体内的毒并不寻常,若要解毒少不得一些剑走偏锋的法子,我只是给你提了个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你想要其他的,就得让那位姑娘吃不少苦头了。”
想起静姝孱弱的模样,叶英心中不忍,但他也不能让冷玉出事。
孙思邈和盛长风在冷玉的房间里,叶英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极为湿热浓郁的药味。房间里放了一口大缸,底下烧着小火,冷玉整个人歪斜着靠在里面,那股浓郁的味道是从缸里传出来的。叶英连忙上前,“两位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要把冷玉煮成汤药吗?
孙思邈见他回来,手中仍平稳地往缸里倒着各色药材,“玉魄没有奇经八脉无法针行气血,只能通过别的方式来滋补。老夫和盛神针思虑许久,本想通过静姝姑娘的身体调理,但姑娘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宜浴水,便直接从玉魄身上下手,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