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简走上台后,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直接就开始了表演,而是对着众人所坐的方向款款行了个宫礼,声音甜美:“回皇上,请容妾身稍作准备,大约需要一刻钟。”
贾筱筱看着站在台上的林恬简,眼睛微眯:“好。那就先其他人上台吧。”说话间,她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究竟这书中的女主,能够有什么样的本事呢?
怀着对林恬简表演的好奇,兼之那两位上台的人的表演也是平平,贾筱筱略有些无聊。然而,当第二位下台之后,忽然湖边响起了一阵骚动。
来了!贾筱筱神色一凛,瞬间转向了湖边。
此时已经快到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晴了一天的天边几乎没有什么云。而湖面上腾起一片展翅的白鹭,刚刚冒出尖尖角的荷叶摆动着身姿,映着夕阳,竟别有一番滋味。
就在众人的目光被那白鹭吸引的时候,一个婉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方才那随着风轻轻摇曳的荷叶忽然从中间分出了一条路来,一条船从里面缓缓驶出。船头,一个女子正抱着琵琶,翩翩起舞,奏唱的正是汉乐府诗《江南》。
衬着夕阳,那女子身上的轻纱随风微微吹动着,越发显得身姿曼妙。琵琶声和着水声,仿佛都变得清亮了不少,有一种萦绕的回荡感。舞动的女子身上裹着轻纱,就连面上也覆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就在一连串急促的琵琶声后,女子蓦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轻纱忽然一下子滑落下来,露出了她轻纱后的面容。额心一朵鲜艳的荷花,配着盈盈的眸子,在波光粼粼中,越发清亮。
这心思巧妙得让贾筱筱的一双眼睛都亮了:果然不愧是原女主,这一出场就是让人过目不忘,难怪能够出头。
看着林恬简的模样,甄承祐眼神复杂地看向贾筱筱的方向:这琵琶弹得一般,这舞蹈也是平平,不过就是有点儿旁门左道,有什么好看的,她怎么就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哟,兰嫔娘娘这一双眸子,简直都要粘在万岁爷的身上了,是有多放不下万岁爷啊。”就在甄承祐微微拧眉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听见兰嫔两个字,甄承祐微微皱了一下眉,转过头来,只见旁边的王嫔正抬手扶头上的金簪子。
“王嫔你这话就说得就欠妥了。”就在这时,王嫔左手边的淑妃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王嫔放下了扶簪子的手,满面笑容地看向淑妃:“臣妾愚钝,还请淑妃娘娘赐教。”
淑妃轻轻抚摸着手上的蔻丹,眼角微微挑起:“兰嫔近日都伴在皇上身边,心中自然是有万岁爷的,这眼中,自然也就只能瞧得见万岁爷。”
王嫔掩嘴一笑:“淑妃娘娘说的是。这皇后娘娘日常都教导我们,要事事以皇上为重,要做好为妃嫔的本分,不拈酸吃醋,好好地为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为皇上分忧。臣妾看,这今日众多姐妹们,都是在为皇上分忧啊。真是万紫千红,竟比那春日胜景还要好看。兰嫔,你怎么不上去表演表演?”
甄承祐八风不动:“我不会这些,没甚可演的。”
“这不能吧。我之前可是听说,兰嫔祖上是秦淮人士,这秦淮夜桨声动,十里灯火,那可是天下闻名啊,兰嫔也不要藏拙了。”王嫔夸张地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不可相信的模样。
甄承祐脸色一凝,看向她的眸色骤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嫔对上他的眸子,忽然觉得背后一凛,顿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寒意从背后腾起,忍不住移开了视线,用手帕子沾了沾唇角:“方才我瞧见你看林才人的舞时,这表情可真是不太好形容,简单来说呢,就是很有些看不上。既是如此。一定是兰嫔本身的技艺高出林才人许多,否则,也不会连万岁爷近日也都只瞧兰嫔你一个人。就连淑妃姐姐都演奏了一曲,兰嫔,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甄承祐声音冷了下来:“我说过一遍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