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想要扑上来,然后下一瞬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给拽住了。
宫装丽人扶着一个宫女的手踱步到了女子的面前。贾筱筱定睛一看,这才猛地一惊:这模样,这模样,居然是年轻的太后。
女子抬起头来,正正好对上了年轻太后的眼睛。她立刻挣扎了起来,眼泪一串串地划过脸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求您了!”
“静贵人。”年轻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口道。
女子停下了挣扎,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太后,眼睛里流露出哀求和渴望。
年轻太后松开了宫女的手,面色沉静:“静贵人,自打大荣建立以来,均是中宫正统皇后抚育子嗣。你一个贵人,难道还想要违抗祖制不成?”
静贵人面上的神情蓦地一怔。
年轻太后微微弯腰凑近了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还是说,你觉得,大皇子跟着你这个贵人,会比跟着我这个皇后,更有出息?”
静贵人的脸色刹那间苍白一片。
年轻太后缓缓直起身子来,转过身来,淡淡地开口道:“走吧。”
方才还乱糟糟的柔安苑内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静贵人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嘴唇不断地哆嗦着。她想说其实这不是祖制,而是自大荣开始到先帝,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位正宫皇后,是先帝去了之后,太后为了平衡各家势力,这才给皇上取了众多的妃嫔。她还想说,自己虽然没有皇后那么多的份例,但是她是孩子的生母,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定会给孩子她能给的最好的。就算是后面不能抚养,但能不能,让她给孩子喂到满月。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没用了。老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她,她的腿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重重地砸在那一地的红玉镯碎片上。
疼痛从膝盖上、手心中腾起,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犹记得自己有孕之时,先帝专门赐给自己的这个镯子,微笑着给自己描绘以后他们带着孩子的欢乐场景。可现在,先帝生病不见人,镯子碎了,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贾筱筱看得心都跟着颤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去扶她。然而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触碰到了一堵透明的隔膜。
下一瞬,画面逐渐拉远,最后只定格在了宫门口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上:柔安苑。
柔安苑三个字就这样泛黄褪色,忽然视角在空中一转,再次定格的时候,同样的地方,已经换上了新的牌匾:如意馆。
视角推向如意馆里面。在后殿角落的花圃中,一个宫女正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挥着花锄,往下一挖。
叮的一声脆响,反向的力重重地将宫女的手给震开了。宫女身子晃了一下这才稳住了身形,连忙用锄头一点一点儿地将那块地给挖开,一个青花瓷的罐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罐子口还用泥给封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把那罐子拿起来,入手还差点儿摔了个屁股墩儿。她本来想要自己动手将那泥给去除掉。然而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抱着罐子进去回报了。
画面又是一转。这一次出现在贾筱筱面前的人就是大熟人了。
林恬简听了宫女的回报,先是用手敲了敲那罐子,让那宫女拿来了两双手套,还在鼻和嘴间蒙上了一层轻纱。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两个人这才分别拿起一个小木槌,往罐口封住的硬泥块上重重一敲。
泥块哗啦啦的落下,腾起了一阵小小的烟尘。主仆两个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等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这才互相抓着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罐子里黑漆漆的,只隐隐感觉到里头有什么东西,好像还映着什么光彩,看不真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林恬简点了点头。两个人扶着那罐子,将里面的东西缓缓倒了出来。
珠光宝气的各种首饰珠宝混合着泥土块被倒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紫檀木匣子。
木匣子被打开来,里面有一堆血红的碎片,还有叠得齐整的一张纸。
纸被林恬简缓缓打开,露出了上面的字迹,开头就是:吾儿承祐,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这封信,但作为你的生母,我还是希望,给你留下些什么。
林恬简一下子将信纸捂到了胸口,按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