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机修厂的公交上，林景思绪有些烦乱。
莫教授已经言明，依靠车间的设备，恐怕无法制造出五代灵核。
眼下。
通过特殊招聘进入研究所的路，也断了。
希望再次幻灭。
这让他回想起18岁那年，走进启灵大厅，被告知体内没有一条灵魂回路那种绝望感。
难不成，当一辈子的机修工？
即便拥有‘虫右’。
又有什么用？
他体内几乎存不住灵源。
维修时基本离不开供源设备。
所有机修工可以接到的单子，即便不用虫右，他也清楚的知道构造。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
他的职业生涯，到高级机修工便已经是尽头了。
车窗外，内环景色一览无遗。
内环住房都是独门独栋。
主家为了点缀结构单一的房屋，在门墙外栽了各式盆栽。
偶尔能看到穿着围裙，样貌俏丽的女主人正悉心照料着一盆红的如血般鲜艳的花卉。
尽管从来没见过实物，但林景从脑海里调出的知识，可以判断出，这盆花叫玫瑰。
四月开花。
现在，是十月。
正好奇的林景突然注意到，女主人的手上，亮着微弱的蓝光。
“真是……奢侈啊。”
院子里还有几十盆各式各色的花卉，就像这小院里独自暖春……
这是女人自身凝练的灵源。
当然随她浪费。
无心欣赏。
林景只是想着，沉默着。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不准备再欣赏下去。
就在这时，道路的尽头，一栋高耸的西方建筑，逐渐从远方拉近。
公交车缓缓停靠。
车厢里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林景这才注意到，车厢里不少身穿白色长袍的人。
看模样，有年过古稀的老人，手提公文包的中年，青春靓丽地女孩……还有几名背着书包，神色激动的学生。
“叮咚！”
“大教堂站到了，请乘客整理好个人物品下车，愿万灵之主祝福你们……”
顷刻间，车厢空了大半。
鬼使神差的，林景站起身，在关门之前，跳下汽车。
顺着人群，被挤进了大教堂。
教堂里面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说话。
祷告声，交谈声，甚至有婴儿啼哭声，通通搅作一团。
头顶音箱里播放着的靡靡圣歌之音，似乎也无法让这群人静下来。
林景被人推搡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
穿过大厅，走廊，庭院。
教堂大的可怕。
周围人多的可怕。
从零散的对话中，林景得知，今天教会为万灵之主庆生，不限量为信徒布施新鲜的蔬菜，水果，以及熟肉。
怪不得。
教会的信徒需要注册，凭皈依证领取布施。
为了接待大量新教徒，教会开放了内院广场，专门办理各项手续。
虽然对新鲜蔬菜很感兴趣。
但秋林有不成文的规定。
皈依万灵教者，公司将不予续约。
再想不开，林景也不会放弃丰厚的收入，为一点好处就加入万灵教。
明白过来以后，尽管他奋力拨开人群，想往外挤，但蜂拥而至的人群很快将他推搡回去。
饶是林景身强力壮，也抵不住人多势众。
从中间庭院一路被挤进了连接后院的门洞。
慌乱间，林景抓住了一门洞墙壁上的一块砖。
啪嗒，砖被他抽出来一截。
眼看就要被涌上来的人群再次推后。
林景身子一拧，贴在了墙壁上。
他只觉后腰顶到一处凸起，随着人涌过来，不断挤压着他的身子。
一阵人流涌动，那块凸起不规则的动起来，咔的一声响，竟被顶入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