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花开了几重,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秦屹虽然经常回来吃住,却早出晚归,时常很疲惫,他始终没提回不回翡翠谷的事,而塔西斯,更是很久不曾见到了。
黄昕鹤虽然想问,却没有再开口。
反正,她现在又不是活不下去,就算误了春耕,就算抛下翡翠谷所有的东西,她守着这小店也能过不错的生活……
话说回来,塔西斯非要让她来开这个店,到底为什么?
总不能就是为了欣赏她和南耳的手艺……纯粹开着玩吧……
男人们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她,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不过开个这种小店也挺开心的,她有了一批固定的老顾客,这些姑娘们由衷喜欢她创作的东西,还有很多小回馈和小建议来激发她的灵感,让她更有兴趣,何况她赚得也不少,收入不错,想买的几乎都能买得起……这样的岁月,差不多算得上静好了。
最近要换季了,她还和南耳一起做了不少衣服,以前她的衣服以干活方便耐脏,便宜,大方朴素为主,现在不用干农活,也不用非要买最便宜的了,完全可以做一些漂亮的。
当然,她不会做过于华丽的,还是以雅致为主。
对于什么身份穿什么衣服,黄昕鹤从来都很有谱。
人要衣装,当这些衣服做好穿上,她的颜值自然上了个档次,从清秀端正变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小美人了。
除了做自己的衣服,她当然也不会忘了秦屹,从相对华丽的礼服到更利于行动的束腰短衣,从舒适柔软的里衣裤到品质优越的风衣斗篷,从御寒的冬衣到丝绸亚麻的夏日短袖无袖衣物……什么都没落下。
秦屹收到衣服很感谢她,但黄昕鹤依然觉得他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到了她做完夏日的衣服,春播也彻底误了之后,秦屹突然回来常住,不去塔西斯那里了。
更奇怪的是,昨天隔壁楼上的居所突然有塔西斯的两个侍卫来居住,他们今天上午来了她这儿,中午秦屹让她做了几个人的午餐一起吃了,下午他们则和秦屹在她店铺后面的院子里喝茶练武……
黄昕鹤总觉得有些奇怪的事情要发生。
这两个侍卫原先也在翡翠谷,虽然和黄昕鹤没怎么说过话,但彼此还是认识的,他们对黄昕鹤的烹饪都很有好感,一搬过来就默认午餐晚餐都在这里吃了。
秦屹也觉得理所当然似的,直接跟黄昕鹤说:“最近他们都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和晚餐你都要受累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帮忙……”
黄昕鹤很诧异:“最近是多久?他们以后一直住这里吗?是塔西斯的命令吗?”
秦屹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能告诉她,最后说:“……应该不会很久。”
黄昕鹤觉得太奇怪了。
不过秦屹说帮忙并不是白白说的,他们帮她打扫院子和厨房,在做饭前给她洗菜切菜,甚至秦屹还会到她的店铺里帮忙。
黄昕鹤再次觉得奇怪:“难道你们是在度假吗?塔西斯去哪里了?用不上你们了?”
秦屹就回了个“不是”,也不知道是说不是在度假,还是说不是塔西斯用不上他们了。
这天夜里等那两位吃完晚饭走了之后,房子里便只剩黄昕鹤和秦屹两人了,老规矩,黄昕鹤住卧室,秦屹住客厅贵妃榻。
黄昕鹤给他准备了夜里喝的水,一小碟葡萄和切片的蜜瓜,放在烛台下面,自己取了一根蜡烛,凑到客厅的蜡烛上去接火。
她穿了一身黛绿色丝绒家居服,显得身材格外修长苗条,长长的茂密黑发垂在身后,更显得腰肢纤细。
秦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黄昕鹤接完火,烛影摇曳,照在黑暗的墙壁上,留下一片影影憧憧的昏暗烛影,一点也不明亮,仿佛因为有了光,尤其显得黑暗的强大……
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秦屹的声音,很有几分温柔。
黄昕鹤看着墙上的烛影和手中微弱的烛火,叹息说:“每到晚上,都是我最憎恶这个世界的时候……连明亮都成了奢望……”
更不要说那些现代的娱乐了。
其实,居住在索菲亚斯这样的城市里,白天这样的居住环境,会让人觉得也就是在欧洲旅居罢了,可夜里就不然了。
再富有的家庭,也不可能靠着区区蜡烛把家里照得灯火通明。
油灯就更不用说了。
“是啊……”秦屹的脸隐在黑暗里,声音异常轻柔,又备含感慨,隐隐还透着疲倦和茫然。
黄昕鹤本来拿着蜡烛要去洗漱睡觉了,但此刻听到了他的声音,又折了回来,坐到他身边来。
秦屹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柔声说:“怎么了?不去睡吗?……”
“你们最近在做什么训练?很累吗?”黄昕鹤轻声关心他。
“有点累,”秦屹再次笑了笑,活动了一下上臂,“有点极限型的训练……”
“所以……难得现在是在放松?休假?”
秦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昕鹤侧身直视他,“能不能告诉我?我觉得有些不安……”